她胳膊酸得要命,腿腳力氣不足,伽野掙扎間落下的被角狠狠拌了令梨一跤,她猝不及防,一同摔倒在床上。
兩個人頭碰頭撞在一起,同時痛呼出聲。
“叩、叩。”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敲門聲。
“客人”門外的侍從隔著一層門板,聲音悶悶的,“請問發生什么意外了嗎如果我沒記錯,您住的是單人間。”
為什么房間里明顯有兩個人的動靜說是誰惡意逃票
通常來講,拍賣行的商船查船查得很不嚴格,尤其是查金丹真人,怕得罪到不好惹的修士,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可門口這位侍從,身后站著的并不是拍賣行。
給伽野下藥的幕后黑手沒有得到有人帶未化形妖修上船的消息,但他生性多疑,命令暗探緊密關注登船的每位客人。
“尤其是住單人間的金丹修士。”幕后黑手細細囑咐,“我了解伽野,他若是要與人合作,修為太低的瞧不上、修為過高的不好掌控,只有金丹期最好。”
“伽野必定是買通了某個金丹修士為他效命。”幕后黑手很熟悉套路,無非是告訴對方我乃狻猊之身妖族少主,現遭人暗害,只要你愿出力相助,待我恢復真身,必大加贊賞。
“出錢的是老板,伽野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幕后黑手吩咐侍從,“你到晚上借著查房的名義去看,要是單人間里住了兩個人,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板,你即刻稟告給我。”
金丹修士被尊稱一句“真人”,怎可輕易睡地板除非那人拿了伽野的報酬,替他效力
“客人”侍從手里握著幕后黑手給的防護法寶,再度出聲試探,“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緊閉的房門“砰”地打開,門扉狠狠撞上墻壁,木屑飛濺。
涌起的氣流險些把侍從吹飛,彰顯主人滿溢的不耐。
“良辰美景,壞我好事。”
不滿的女聲從室內傳來“如此沒有眼色的待客之道,我倒是頭回領教。”
有防護法寶在身,侍從依然被含怒一擊攪得胸口悶血,險些癱軟在地。
他往室內一看,月色晃花了他的眼睛。
俯身撐在床榻上的少女眼含嗔怒回頭望來,黑發傾泄落在凌亂的錦被上,蜿蜿蜒蜒。
被她壓在身下的人看不清模樣,只露出一截線條利落的小臂,皮膚上殘留幾道抓痕。
“看什么”少女尾音上揚,“是好奇我的隱私,還是想加入進來,陪我度過一個更加美好的夜晚”
她言語曖昧,侍從卻無法忽視空氣中越來越冰冷的殺意。
“對,這是個單人間。”少女恍然大悟,她勾著一縷長發纏繞在指尖,“我正是聽說只有一張床,才特意選了票,想趁機行個好事”
“怎么,這也算逃票”她笑吟吟道,“好啊,你進來,我現在補給你。”
侍從瘋狂搖頭,連連后退,冷汗打濕后背“是我打擾了,您繼續”
“別急著走。”少女像是懶得再和侍從計較,好似還是身下人更吸引她的注意,她回過頭,專注地剝開錦被“提兩桶熱水過來,放門口就行當然,你若執意要進屋,我是不介意的。”
侍從有所明悟再看下去,他今晚真的走不了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合上門,匆匆逃命。
腳步聲越來越遠,令梨側耳聽了聽,松開壓在錦被上的力道。
“人走了。”她若有所思,“少主,給你下藥那人心思還挺惡毒,半夜查房這么損的陰招都使得出來。”
嚇死她了,令梨生怕是來抓逃票的,一張船票可頂她三日飯錢,能省則省。
“少主伽野”令梨發現伽野沒回應她,奇怪地低頭看去。
少年暗色的皮膚上,不起眼的紅暈越來越深,蜜色的貓瞳幾乎能滴出水來。
“你怎么了”令梨遲疑,“發熱期卷入重來這回我身上可沒有木天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