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曉大意了,令師妹這是誓要將神秘主義作風貫徹到底。
怪不得她說話聲音壓低得聽不出男女,不似以往的輕靈雀躍。
“就算你不愛熏香,捉賊用的蝴蝶總是跟著你也是事實。”軒曉道,“若不想法子遮掩一二,直到比賽結束我們都看不見那只賊的身影。”
軒曉怕令梨不夠重視小組作業,刻意粗聲粗氣地警告她“如今道友和我們組隊,可別想著消極怠工。”
軒師兄好認真地被擬鳳道君忽悠進了坑里啊,令梨心生憐憫。
他真的聽信了擬鳳道君的話,以為要捉的是個與擬鳳道君有私仇的小賊。
若是軒曉傻傻拎著黑貓的后頸皮上交,轉頭伽野的族叔直接在妖皇面前誣陷道“少主身損全是凌云劍宗的陰謀正道第一宗這是要掀起新一屆的人妖大戰啊為了少主,為了報仇,為了妖族的榮耀,家人們,殺”
整個修真界陷入腥風血雨,打得死去活來,開啟黑暗時代的軒曉的大名被記錄在修真界大事記中,旁邊戳了個血紅的罪犯章,批注字字刺目開啟紛爭年代的罪人,人族修士外交之恥,一切動亂的源頭。
就仿佛游戲走入某個分支,往前一步,日夜顛倒,世界傾塌,站在分支口的人做下決定的這一刻,一心以為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知道越多,責任越大。”令梨莊嚴地想,“我不會眼睜睜看著軒師兄被蒙蔽、世界被毀滅,人妖友好條例不能毀在我們這一代,我以良知發誓,定會阻止軒師兄的惡行”
她會不錯眼地盯著軒曉,永遠與他保持五米的安全距離,不許他接近她的小貓咪
令梨猛地向外大撤幾步,兜帽下的視線陡然變得炙熱無比,直勾勾掛在軒曉腦門上。
被熱視線掃視的軒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一個連續四屆風云會陪跑專業戶,出于提醒兩位打算爭奪魁首之位的同門師兄妹要努力完成小組作業的好意,提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建議。
為什么,小師妹要用這種“不許動你休想對脆弱的修真界行不軌之舉讓我抓到一點小動作,我立刻替宗門清理門戶”的恐怖眼神看著他
令梨與軒曉保持五米距離,被她劍意掃開的尋藥蝶依然不死心地跟著,其中一只停在流云月白色的劍穗上,輕巧扇動翅膀。
宿回云動了動手指,脆弱的蝴蝶剎那間被碾成細碎的粉末,泛著熒光的閃粉在風中消散。
他若有所思這些蝴蝶執著于跟著他們,當真只是因為被梨花的香味所吸引
宿回云看向令梨,更準確地說,是隔著黑色的斗篷看向趴在她肩頭的貓。
他想,或許不盡然。
風云會,攪動風云的盛會,若是揚起風暴,他師妹必是站在風暴中央的那個人。
“只是做個假設。”宿回云慢慢地想,“若擬鳳道君要捉的,與師妹庇護的,是同一個人。”
堂堂化神道君不能明著去捉,只敢假借風云會的名義行事,一定是對擬鳳道君而言位高權重、不好得罪的人。
而令梨愿意庇護的,必然是處于弱勢之人,無法與擬鳳道君正面對抗。
擬鳳道君是個妖修,躲在師妹斗篷里的,也是個妖修。
修為不到化神期,地位卻比化神道君更高的妖修,放眼整個修真界,寥寥無幾。
獸型像貓的,只有一位。
黑貓不,那是一只狻猊。
成年的,雄性狻猊。
鉆進他師妹的斗篷里,窩在她頸窩蹭來蹭去,咬住她側頸留下牙印的,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