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看著,忽然也很高興,“走吧,咱們邊走邊說”
情緒可以感染人,兩人翻身上鞍策馬狂奔,一路迎著風跑出小鎮十幾里,才放緩速度。
顧莞問他“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呢”
在小鎮的時候,看他的神態,似乎也有了主意的樣子。
謝辭確實有主意,肅州一行雖然是陰謀雖然是陷阱,但卻給他一個新的思路“我想,我爹爹領軍多年,總不可能每一個心腹都背叛了他的。”
謝辭不知道什么原因,導致這么多人同時選擇背叛了他爹。但謝信衷不管為人還是一個將帥的品格歷來都是過硬,他固然嚴執軍規雷厲風行,但卻不奢菲不好樂,軍餉從上到下到位,將士獎賞不但沒有截留,更時時自掏腰包補貼。
他嚴于律己,卻待下寬和,人情世故也有拿捏,反正不是那等又臭又硬的主帥。
需知將帥征戰沙場,那情誼和忠誠都是拋頭顱灑熱血出來的,穩固程度比所謂君子之交還要甚得多。
風風雨雨三十載,絕對不可能全部人都背叛了謝信衷。
“我想,這六大將領之中,會不會有真的有像荀榮弼那種情況”被奪權,被囚禁,謝辭思索著“甚至這六大心腹之外,很可能也會有不肯妥協”
從頭到尾都不肯妥協的。
那么此時,對方就很可能真的陷入了荀榮弼偽裝出來的那種境地了
謝家軍屹立大魏多年,謝辭其實能想明白荀遜父子為什么處心積慮非殺他不可。
他現在,想嘗試收復謝家的舊部。
先前謝辭心中極度警惕忌憚,從沒想過現身人前,首戰告捷帶來自信心的改變,還改變了很多東西。
“只是怎么甄別,恐怕得費些時間。”
打鐵趁熱,時間越拉越長,其實是越不利的。
只是想到肅州的陷阱,不花費時間是不行的,謝辭皺了皺眉。
顧莞聽得頻頻點頭,謝辭這個方向相當正確啊,都不用她引導了不過聽到最后,她眨下眼睛,“這個我可能有辦法”
謝辭立即看過來,顧莞打了響指,那雙杏仁大眼映著雪色格外明亮有神,她喂了一聲“你還記得龍守仁嗎”
“當然記得啊。”
“那當初我說,大公子呢久聞荀大公子儒雅肅威,極具其父風采,你還記得不當時他頓了一下”
顧莞回憶著,露出一點猜測的神色,“我猜,荀遜應當就是那個日連公主的孩子,”她算算大概年齡,“很可能年齡太小不記事,最后沒有殺他。”
這荀榮弼真讓人發指啊,顧莞唾棄他,媽的簡直垃圾男人,狗咬狗骨,活該被宰。
“荀遜身上有一半的北戎血脈”
再回憶起荀遜的鷹目鷂鼻,他雖然也是黑色瞳仁,但五官卻明顯深邃,如今想起來,卻很可能因為身上的北戎血脈。
當時顧莞緊趕慢趕趕到英烈坡,躲在山崖上尋找拋繩的時機,正好差不多聽完的全程,她幾乎馬上就想到,這個荀遜很可能是日連公主的孩子了。
如此一來,所有東西都順利成章了。
和謝辭判斷的一樣,“沒錯,我猜也是。”
顧莞就想了“那天我突然問龍守仁的,他乍聽卻頓了一下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