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驚呼,顧莞的心登時落回一般,媽的,她猜測就沒有錯
她立即說“若重傷或負傷者,他們本來就以因劇痛而劇烈掙扎著,哪怕是昏迷,也本能在掙扎。而一旦劇烈的呼吸,煙灰必然不止停留在口鼻處”
“停留在口鼻處和氣管前段少量,只能本身已經快要死且深度昏迷十分祥和的,前者必須兼備后者”
顧莞昨夜仔細詢問過秦文萱,再根據常理判斷,構陷者有備而來,不管他有沒有收買或打通藺國舅這個關節,對方必然要走的就是兩者交叉的信息差。
先用普通敵擾消息誘秦顯下令,這個一月少則十,多著一二百,很難防備的。
接下來,利用巡哨發現不妥以及騎兵趕至這一點點的時間差。顧莞很確定只是一點時間差,因為如果早了,飛羽營就沒法完成攔截通敵巡哨并追繳物資的“任務”;如果晚了,真巡哨就該趕到了。
經過剛才聚精會神的聽取供述,她也證實了這一點。
所以顧莞認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讓巡哨們乖乖被殺死并焚燒,必然要采取一些手段,譬如,在干糧或食水中下藥、下毒。
算計好時間,趕到即發。
那刑部青年仵作官已經搶步出去,連續檢查了幾具遺體“沒錯,沒錯都是這樣都是這樣”
顧莞指著那兩個中年仵作,高聲厲喝詰問“你們出任仵作官多年,明明知道會有這個現象你們不說居心叵測”
現在第一代法醫著作洗冤集錄還沒有出來,后頭也不知還不會有,畢竟這是大魏了。但前人經驗卻是一直有的,宋慈在前序里說得明明白白,他不過集前人之大成。
一開始的仵作官會像那個青年仵作官一樣,照著書和學習的理論一板一眼,但干的時間長了,接觸得多了,也就會逐漸摸索出來了。
看那兩中年仵作官說得細無巨細入情入理,他們顯然是研究過的
那兩個中年仵作官臉色丕變。
同樣面色一變的還有藺國舅等人。
顧莞深吸一口氣,高喊“我相信秦將軍由此可見,這所謂下令奔赴,完全是有人在中途私換了要傳達的將令目的是為了陷害栽贓,請特使明察啊”
“請特使明察啊”
“請特使明察啊啊”
秦文萱激動得都跪下來了。
現場雅雀無聲,李弈有些驚訝,顧莞盯著上頭,兩人視線不小心對了一下,他眼神動了動,顧莞有些緊張,李弈挑了挑眉,不過他沒說什么。
顧莞小小松了一點氣,只是一點,因為這場初審怎么樣,還得特使發話,要是他完全可以說她嘩嘯御審大堂把她拉下去打一頓,當沒事發生。
但萬幸的是,那個特使顯然不是幕后黑手那一撥的,他甚至和藺國舅關系也沒過分密切的程度,哪怕兩人開審前說得十分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