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聞言,頗為惋惜看一眼手里的包裹。
也不知道是誰,連續半個多月,隔三差五往謝府門房送包裹,指名道姓留言是給她家姑娘的,打開一開都是姑娘最喜歡的名家書帖畫卷,又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頗為用心。
一開始還以為是瑞王,可瑞王否認,門房不信邪,專門在夜里守著也沒能抓著人,漸漸的,府里人便知道有個無名者堅持不懈給姑娘送東西。
即便謝夫人不許外傳,可府里的眾人都好奇那人是男是女,是何心思,她家姑娘卻一點都不在意。
寧川輕嘆一聲離去。
謝明瓊聽見寧川惋惜的一聲嘆氣,眸光微動。
她怎能認不出他的筆跡。
天子賜婚之后,他如她之愿沒再出現過,卻故意作對一般往門房送東西,不輕不重的手段,踩在她的底線上不會徹底惹怒她,又叫人無法忽略。
謝明瓊心道,這人真如他自己所說一般,太壞。
思緒漸漸飄遠,她忽而聽見一句清悅的男音,“二姑娘。”
她望過去,起身,“瑞王殿下。”
元景疏一襲凈雅白裳,閑步走來,淡笑,“本王可瞧見你家寧川又抱著一個包裹回去了,二姑娘還要嘴硬不成”
她這明擺著是有秘密,他們是合作者,又不是真未婚夫妻,他都說過不在意這些,她還執著的不理會不吭聲。
元景疏頗為好奇二姑娘與那人置氣是為何,他更擔心自己橫插一腳,會毀了她的姻緣。
“明瓊也不知是誰,殿下要我從何坦白”
謝明瓊不著痕跡掩飾住眼底的心緒,輕笑無奈道,“總不能胡編亂造一人出來吧”
“行吧,本王就不追問了。”
謝明瓊將倒好的一杯花茶放在元景疏面前,坐下,關切道,“殿下近日可查到阿硯的消息了”
提及此事,元景疏抿緊了唇,“未曾,遲世子的失蹤一樣十分突然,江太傅前幾日焦急如焚,這兩日也漸漸平靜,大抵是做好了最壞的預料。”
他抬眸,“二姑娘可知江硯有沒有與人結過恩怨”
元景疏與江硯沒什么來往,但謝明瓊卻是看著他一點一點長大的,柳眉輕蹙著,“阿硯不可能與人結仇。”
話說罷,冷不丁聽見元景疏問起,“那二姑娘可知道遲清恩此人”
謝明瓊倏地抬眸,“遲清恩怎么了”
元景疏瞧見她如此明顯的反應,有些詫異,“二姑娘與他熟悉”
“有緣交集過。”
小清檀在國子監學課時,元景疏也曾聽過說過此人平南侯唯一的庶子,生得一張美人面,桀驁不馴渾身是刺,在國子監頂撞夫子,時常因與同窗們動手而受罰。
后來和一群紈绔廝混一起,浪蕩風流,只顧玩樂。
元景疏不明白江硯為何忽然查一個紈绔庶子,但謝明瓊這反應讓他更為疑惑,這兩人該毫無干系才是。
他想了想,“江硯那段時間查的人便是遲清恩,他前往平南侯府,要見的應該是此人。”
謝明瓊握緊了手中的扇柄,目光隱約急切,“殿下可知阿硯查到了什么”
元景疏回想隱天衛費盡心思才查到的那一點訊息,劍眉微皺起,“是他進入天璣衛之事,此人不太對勁。”
“但他半個月前病恙報假,未在宮中當值,隱天衛確認他未曾出過府,日日喝藥修養,看似沒什么異常。”
可事實,江硯的的確確再查遲清恩。
元景疏后面再說了什么,謝明瓊已然有些心不在焉,一塊巨石砰的砸進平靜湖底,勉勉強強平復的心緒剎那間又凌亂不堪。
等元景疏說完邊境小國又惹起紛爭,朝堂出了一樁朝官貪污受賄買賣官職等事,謝明瓊忽而輕聲道,“我可以替殿下問一問。”
她只想知道,江硯失蹤,和遲清恩有沒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