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清恩”
她分不清他是故意嚇唬還是說的實話,也沒發覺男人陰沉下來的臉色,抵著他的胸膛推搡著,焦急,“快起來”
遲清恩將那雙細白玉手強行禁錮在掌中,語氣略帶譏諷,“怎么,著急喝避子湯”
他不想聽女子說出扎他心窩的話,掐起她的下頜迫使仰起頭,蠻橫的頂撬開香軟甜津的唇齒。
男人像是一頭被困牢籠多年苦苦壓抑本性,有朝一日終于得到釋放的兇獸。
“謝明瓊,是你自己甘愿換瑞王一條生路,淪為囚質,就該斷了回去的念想,眼前在你面前的是我,你該想的人也是我。”
遲清恩肆無忌憚宣泄自己的惡意與不甘,袒露原本就偏執暴戾的面目,“瑞王,天子,用不了太久,眾人都會猜到你是被我擄走。”
謝明瓊掙扎的動作一頓,她一心只想保下瑞王,潛意識里覺得遲清恩不會傷害她,此事的后果卻從未想過。
“若我放你歸家,你覺得瑞王會容忍自己頭戴綠帽,皇室會允你嫁作瑞王府的當家主母嗎”
微弱月色映在床榻邊,男人俯撐在她上方,寬闊結實的肩背肌肉線條格外漂亮,他湊近她耳邊,陡然壓低了聲音。
“若謝左丞與謝夫人知道你我做了五年野鴛鴦,會怎樣”
謝明瓊當即白了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
“你在威脅我”
男人滿眼惡意與她相視著。
遲清恩帶走她的時候就想把人藏起來,關在一方小院里。
他要精心打造一套漂亮的鎖鏈,將她困在柔軟床塌上,拉著她墜入無望欲海里染上歡愉的癮,看見他便不由得顫栗。
直到他們抵死纏綿,生命消亡那一刻。
夜寒侵襲,纖細的指尖漸漸變涼,連著心臟也慢慢沉浸寒湖,消瘦素白的肩頭因涼意瑟然顫了下。
謝明瓊清晰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巨大鴻溝。
他是死士殺手的首領,敢囚困少年將軍,暗算當朝王爺。
而她昨夜輾轉難眠,想盡無數個挽救求情的辦法,他根本不需要。
當年遭人暗算一夜荒唐便罷了,一錯再錯,縱容著推就著,一連五載,竟還心生過妄念。
堪比一個笑話。
謝明瓊從未有過的難堪至極,濕潤泛紅的眼角悄然隱藏在夜里。
如今她還自以為是,認為他不會傷害她。
她閉上眼睛,聲音無法克制的顫抖,“卑鄙小人。”
“阿皎。”他察覺她在發抖,輕拂過掌下白皙脆弱的天鵝頸。
他是卑鄙惡劣,像狩獵成功的雄獸,無法停止步步逼近的腳步,憑著本能標記印記,咬住她的后頸蠢蠢欲動。
好看的長指抵在細嫩如凝脂般的肌膚,輕似羽尖流連往下,停留在她柔軟的小腹。
男人滿眼偏執與占有,“為我誕下子嗣罷。”
離弦之箭無法回頭,那他便擁著月亮,一起墜落無際深淵。
*
翌日,初夏和煦,一縷清風徐徐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耀眼奪目的陽光穿過院中那棵繁茂翠郁的大樹樹冠,零零碎碎的光線灑落在青石院板上,投落成斑駁成片的樹影。
謝明瓊一襲素衣站在廂房門前,單薄瘦削的肩膀骨感明顯,盈盈一握的腰間束著細錦翠帶,幾日下來消瘦許多。
小院靜謐干凈,但她知道院里那棵大樹上,隱伏著一名暗衛,喚名夜五,是遲清恩盯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