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里染上絲絲笑意,他伸臂圈住她的腰,語氣好似平日里的聊天一樣。
“阿皎知不知道,小太子的眉眼與你很相像”
“滾遠點。”謝明瓊冷著臉掰扯他的手往后躲著,不料腳跟撞到了床踏板,她跌坐在床沿兒上。
而男人順勢俯下身,兩臂撐在她身側,兩人一下湊得更近了,鼻尖都要戳到一起去,“阿皎定然知道的。”
謝明瓊被迫往后仰了下身子,柳眉緊蹙著,推動他的肩膀,“我說,你滾遠一點。”
她眼中的厭惡毫不遮掩,越是被這般厭棄,遲清恩越是故意道,“阿皎的小日子是不是該來了”
她一直都在喝滋補的湯藥,他們房事比起當初她緩解藥癮還要頻繁,也更加無所顧忌。
他想要一個眉眼隨了阿皎的孩子,一看就知那是阿皎生出的孩子。
這么想著,遲清恩突然對隔壁正在飽受蠱毒折磨的小太子心有幾分微妙。
而謝明瓊被他這一提醒,整個人一僵,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小肚子,腦子有些凌亂,“好像”
她的葵水一直很準確,這些日子壓根顧不上這事兒,仔細算一算,前日就該到日子的。
“不可能。”謝明瓊臉色微白,卻是咬著牙,“有也不可能留下。”
她斷不可能向他低劣卑鄙的手段低頭,見他目光幽幽落在自己小腹間,頓時炸開,“你別妄想了”
他怎能當昨日之事從未發生過,還與她亂扯這些
謝明瓊胡亂推搡著,不小心碰到了男人心口處的傷,他劍眉皺了一下,順著她的力拉開距離。
幻想瞬間化作陽光下一吹就破的泡沫,即便他努力忽視昨夜發生的一切,可事實總是殘忍的,他無法騙過自己。
以往的諸多欺騙,江硯的死,他冷漠的袖手旁觀,蠻橫的禁錮,全都是她的痛點。
乖順留在他身邊,是為了小太子。
如今小太子被救,她又該想方設法逃離他,回到謝府。
他像個走進迷宮里的人,五年前自深淵爬出之時就走進這座巨大的迷宮之城,每個選擇一點一點將自己推進死胡同。
遲清恩走回了當初煎熬痛苦的,無力的望著逐漸筑高的高墻,猶如一頭掙扎不甘的困獸。
爛泥始終是爛泥,只能永遠留在腐爛腥臭的沼澤地里,連最后一抹月色都被他欺負到不愿再照亮。
遲清恩緩緩站直了身子,眼底的光亮漸漸覆滅,他語氣輕淺,“小太子已經身中蠱毒。”
謝明瓊倏地抬頭,很快,她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因為天子早年病弱,皇宮中名醫齊聚,只要及時把小太子送回去,定然無事的。
她不能因為遲清恩這一句話著急,這樣就隨了他的心意。
她飛速洗梳完,匆匆系好腰間細帶,烏亮細軟的青絲松散垂在身后,忽視身側一直沉默的男人,腳步匆忙朝著隔壁走去。
推開門,床榻邊正有幾個黑衣裳的大男人圍著床榻,嘟囔著不知在干什么。
最后聽見一個女子煩悶道,“你大爺的,我好端端坐這兒,擠我干甚你們這群家伙靠不靠譜,一個腳鐐在這兒鼓搗多久了,能不能解下來”
“能行行,不能行滾,別耽誤本姑娘干活兒。”
謝明瓊近日能見到的就是一個眼熟的暗衛和衛夫人,好久沒見過這么多人,當下猶豫了一下,被身后之人扶住后腰。
側目,是遲清恩跟了上來,他拿著一條青錦發帶,為她將青絲攏好,簡單系好。
“小太子身上有腳鐐,他們正在研究如何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