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傷了馬,重新挑一匹就是。”魏武教說著,示意遲良晉前去查看,“讓他抓緊時間門過來。”
遲良晉似是為難,“武教,我二弟從馬背摔下來傷著腿腳,這會兒脾氣暴戾得很,不耐煩忍痛考試,正找了大夫過去看傷。”
謝明瓊聞言黛眉蹙起,看向遲良晉,只見他一臉的無奈。
“您是見識過他脾性的,他受了傷不想來考試,我也勸不動他。”
魏武教臉色微沉,掌執任教三四年,他對于遲家兄弟之間門的微妙心知肚明,遲清恩那小子桀驁好勝,斷不是那種懈怠矯情之人,此事怕是另有一面情形。
這騎射考試還未開始,可以說服學生們稍等一等,讓遲清恩有機會趕來參加比試
魏武教想著便回過頭,正要示意副教之時,忽然聽見有人喚了一聲,“魏武教。”
身著銀白騎裝的清冷女子驅馬往前,高高束起的馬尾更襯出幾分利落颯氣,那雙水墨丹青似的漂亮丹鳳眼里沒什么情緒,語氣平淡如水。
“遲清恩未到,總不能讓我們幾房學齋的學生等他一人。”
“不如先考試,若他在結束前還沒來騎射場,武教如實記作零分便是。”
魏武教被她這么一說,再看著躍躍欲試的少年少女,思索片刻后,只能妥協做出決定。
眾目睽睽之下,規矩就是規矩,遲清恩沒有準時抵達,怪不得旁人。
“二姑娘言之有理。”
他深深吐了口氣,跨回到武臺后居高臨下望著意氣風發的學生們,嚴肅道,“按照原例先比騎術,再比射術,后比騎射,四人一組,自行組隊。”
“每次比試,兩組同時進行,我只講一遍規矩,你們聽好”
看著站在武臺上認真告誡騎射規則的魏武教,遲良晉勾了起唇角,愉悅的看一眼馬廄的方向。
等考試結束,他們便會發現遲清恩傷痕累累如同被欺凌丟棄的小狗一般,凄慘狼狽昏倒在臭烘烘的馬糞上。
他們會猜到是他這個嫡兄做的,那又怎樣。
遲清恩猶如遲良晉的心中刺、眼中釘,留在國子學里,如同當著眾多同窗的面肆意踐踏著他堂堂平南侯世子的顏面。
國子學里面每一位學生都是金尊玉貴的公子王孫,被家族精心培養的嫡生子嗣,獨獨遲清恩,一個庶子在這里惹眼又突兀。
清恩,清恩。
正如阿娘所說,他們母子清的哪是恩,分明是要讓平南侯府的三代彼此仇恨。
魏武教已經宣讀完規則,等著有人主動站出來成為第一組。
遲良晉掩飾住眼底的厭恨,假裝一派悠哉坐于馬上,看誰家公子沉不住氣,要做本次考試的探路石。
很快,便有幾位少年舉臂往前,“我先來”
“第二”
見都是兒郎,想要站出來的姑娘們便止了心思同組四人互為對手,女子體力本就不如兒郎,騎術還需展現許多技巧,很吃虧。
“我我我,魏武教,我要做第五個”
見自己的好友也迫不及待想要先出,遲良晉心一動,躍躍欲試舉起手,“第六”
他話音剛落,一道平靜悅耳的女聲響起,“第七位。”
遲良晉驚愕的扭頭看過去,“謝、謝二姑娘”
一時間門,少年少女們的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甚至有一束目光愈發肆意炙熱,久久未挪。
謝明瓊嗯了一聲,輕扯下手中韁繩,驅馬走到他旁邊,頷首示意。
緊接著,又響起一道嬌俏的女聲,“第七”
謝明瓊聞聲抬了下眼,恰好對上江晚玉那雙驕陽似火一般璀璨明亮的眼睛,很明顯是沖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