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瞧著不食人間煙火,處理起事情來卻是意外的強硬果決、雷厲風行。
尹蘿對他帶走寧芷墨沒什么意見,就算沒出這個“反轉”,寧芷墨終究是寧家的人,事情的根兒出在兩家的婚約,人總不能一直跟著她。
她比較好奇那本功法。
能讓李渠偷襲謝郗得手,說明是能短時間提升實力的法子吧估計會有些代價,但這結果就足夠誘人了。
尹蘿默認了謝驚塵的做法,心思又飄到別處,沒顧及這陳述的話語也需要應答,便沒有搭腔。
蕭玄舟等了幾息,才道
“謝公子安排妥帖,依此便是。想來謝公子連夜審問辛苦,還未用過早飯,不妨多留片刻。”
這番話滴水不漏,是蕭玄舟最為嫻熟的圓融手段。可這也掩蓋不了他是在代尹蘿開口的事實。
世家之間看重禮儀,什么身份關系才能替另一人作答
謝驚塵身上那份疏離冷意更重,道“不必,我欲前往荊昆,一探究竟。”
蕭玄舟正是在等這句話。
各地世家對尋找蘇絳霄遺留寶物遮遮掩掩,謝家亦在其列。然而在謝驚塵抵達前,“謝郗”就已經先交出了蒼青劍的殘片,約莫是想著轉移眾人視線、好趁亂蒙混。不論因由為何,尹蕭謝三家都知曉了。
謝驚塵自持傲骨,算是謝家異類,依他的性子肯來分享消息,就無謂繼續遮掩。
“謝公子所思,與在下不謀而合。”
蕭玄舟說到此處,不明緣由地頓了頓,看向尹蘿。
尹蘿“”
她歪了下腦袋。
蕭玄舟笑意淺淺散開,似是無奈,隱含憂慮地道“只是在界內護送你,護衛們也能讓你傷了手,我實在有些不放心。”
尹蘿眼睛一亮,順坡下驢“那不如我和你們同去荊昆,也免得你擔憂我孤身在定陽。”
蘇絳霄生前收集了那么多東西,又為什么會四散各地是特意給后人做了個大型尋寶游戲嗎
這種明顯可能是游戲新玩法的東西,一定也會帶來某個亟待發現的隱藏。
她自己去荊昆、留在定陽的安全都不大好說,跟著蕭玄舟和謝驚塵一同上路,就比較有保障了就算誰都有刀人嫌疑,兩人存在的情況下就可以互相制約。
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安排了。
蕭玄舟思索一陣,仿佛當真在考慮這個提議的可行性,面露難色“這”
尹蘿轉向謝驚塵,正色道“此事終究我也牽扯其中,想知曉內情,萬望謝公子允準隨行。”
謝驚塵垂著眼,看不出喜怒
“是走是留全看尹一小姐自身意愿,不必我允準。”
尹蘿社交微笑不變“謝公子甚明事理。”
“告辭。”
謝驚塵不欲多談,更沒有應付的閑心,似乎早就待不下去了,走的速度半點不比來時慢。
厭煩成這樣還端著君子禮儀,要是坦率地說一聲,她就想別的辦法分道揚鑣,當還人情了。
尹蘿對謝驚塵的好惡并不關心,在所有做出決策的理由中,被她擠到最角落的一條,小心翼翼地冒出了一點痕跡
荊昆靠著南邊。
計如微在東洲和南洲交界受了傷,沈歸鶴前去相助。
不知道會不會遇見
尹蘿繃著表情,裝作毫不在意地摸了摸袖口花紋。
沈歸鶴的衣服上也總是繡著白鶴樣式。
千鶴宗那么多弟子,只有他穿的才最好看。
蕭玄舟看她半低著腦袋,撫著袖口出神,他指節不經意地觸碰到杯身,帶出一點引人注意的聲響,嗓音也似這漸冷的蜜水,溫潤卻隱約淡涼“前去荊昆,或將輕裝簡行。那位姬公子既受了傷,終歸是萍水相逢,不便一同上路,須得提前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