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舟輕拂她的發尾“公主說,家國不復,何談兒女情長縱然你今日剖心挖肝,我亦不回轉。說完,公主便撞上了圍著她的兵刃,質子發覺她生息已失,泣血落在了那塊定情玉佩上,往后數年,便日日拿著這塊玉佩睹物思人。這玉的名字由此更名,喚作相思。”
尹蘿聽完,有點煞風景地道“這應該叫,單相思吧”
“公主為質子做了不少事。”
“所以質子的回報就是攻打她的國家”
尹蘿撇嘴,“這樣的愛不如不要,何況他也只思念了數年。”
蕭玄舟道“質子思念成疾,數年后便撒手人寰。”
“”
尹蘿憋了一小會兒,“那他也壞。”
蕭玄舟失笑,將她散落的發順了順,附和道“嗯,確實是很壞的。安國容納了他,他卻不能反過來包容,讓夾在其中的公主情何以堪。”
只要不站在蕭玄舟的對立面,不以談判的角度與他相處,他的天羅地網便立刻化為細密無聲的春雨滋潤。
尹蘿完全相信,假使讓他用完全相反的觀點,他也能說出道理來。
尹蘿有意道“如果質子都想要,應該怎么做”
“質子從一開始就是都想要的。”
蕭玄舟無意再次看向她頸后,“他以為公主會看在多年情分忍下去,王權更迭有時也不必趕盡殺絕。他真要兩全,就不該讓公主知道,他是這么想的。”
尹蘿一下沒繞明白“什么意思”
“公主正是知道他自恃夫妻情意、意圖兩全,才會和離自戕。否則既到邊界,何不虛與委蛇伺機而逃;若沒那般歸國心切,在家中自戕有何不可正是要讓質子明確知曉,她奔向家國,寧死不返。”
蕭玄舟再度將手輕輕地貼上那抹緋紅,只不過這次是掌心,“質子不暴露所求,才有一線轉機。”
尹蘿后背躥起的寒意都被這股暖熱摁下去了,她回頭默不作聲地盯著蕭玄舟,眨眨眼,忽然注意到他頭上的簪子。
琥珀簪。
是她送給他的那枚。
她才注意到。
蕭玄舟仿佛沒發覺尹蘿的眼神,道“離開照漁村后,可去趟照蹊,為你挑些合度的衣裙。”
照蹊是方圓最大的城池。
尹蘿和沈歸鶴最初去的就是那里。
“”
尹蘿不禁低頭打量自己,她穿得很不合身嗎
掖云天的弟子過來找蕭玄舟詢問劍術相關,敲開門見蕭玄舟手中端著托盤,整個人都愣住了,原本流暢的客氣話語頓時卡住“劍、劍”
“出去再說。”
蕭玄舟表現得相當淡定自若。
弟子埋頭,非禮勿視,不敢多言。
早就聽聞蕭師兄有位未婚妻,品行難堪,體弱多病,不少同門暗自唏噓。雖未見過這位未婚妻,想當然便覺得蕭師兄的性子,哪怕不喜,也會與其相敬如賓。
居然
照顧到這種份兒上,連著兩日親手做朝食,還要特地端過來。
難以想象。
蕭師兄平時待人接物再和氣,也不是這般的。
實在匪夷所思。
尹蘿“”
這個弟子走路怎么同手同腳的。
尹蘿往河溪邊走,想看看釣魚項目還有沒有持續葉項明熱愛釣魚,不論是自己心情不好還是帶人排遣郁悶,統統是釣魚。
路上迎面撞見了蕭負雪。
尹蘿猶豫了一下,沒避開。
“蕭二公子。”
看見了也不好裝瞎。
蕭負雪卻沒稱呼她,徑直走上前來“身弱的人易受邪祟侵擾,那日偽龍盯上你,許是有關。”
他拿出一物“此物我已徹夜凈化,可稍擋怨氣。”
尹蘿低頭看去
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