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宙被監禁在自己的房子里等待下一步。
安隅推開那扇富麗厚重的門時,剛好聽見他對著電話交代,不出庭、不上報、企業更名之類的事項。
這個房間似乎只是黃宙臥室外間一個臨時休息室,但卻有十個角落面包店那么大,房間里的一切看起來都很貴,安隅不敢亂碰,于是站在地中間,禮貌地等他打完。
黃宙皺眉看著房間里突然出現的白發白衣的人,匆匆掛斷電話,“你是”
安隅輕聲說,“您好,我的代號角落,是來殺您的人。”
黃宙錯愕,“什么”
相隔十米的那個人突然貼到他面前,就在他連眼都沒來不及眨的一瞬之間。
白色,確實是不祥之色。
這個向來泰然自若的富豪突然被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住。
殺手有一雙澄凈得近乎空泛的金眸,瞳心藏匿著深淵,隨著瞳孔收縮,那深淵仿佛在朝他招手。
锃冰冷而銳利的聲響。
短刀立在黃宙面前,刀尖戳上眉心。
“你”黃宙聲帶顫抖,“你等等,先”
話音未落,刀尖已經猛地朝他揚起。
黃宙本能地狠狠推開安隅轉身往反方向跑去出乎意料地,那個身體很單薄,一推就開。
這一絲僥幸的念頭才剛出現,他猛地剎住了車。
安隅再一次,瞬間貼在他面前。
在那一刻,黃宙突然想到了死神。據說如果一個人命數已盡,死神將如影隨形,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過。
哪怕他資源通天,家財萬貫,他可以操縱輿論、干預司法,但,他逃不過死神。
“你在消耗我的體力。”死神終于說了第二句話,“就像消耗餌城僅存的期盼。”
餌城很少有人對未來懷揣憧憬。
那些年輕的姑娘除外盡管她們陷在工廠,但還是在期待著一個相對美好的未來。
本質上,她們和凌秋沒有太大區別,只是活得比凌秋更艱難。
安隅再一次悄無聲息地揚起刀,然而刀尖即將插入黃宙腦門時,他驀然停住了。
他偏過頭,像是在聆聽空氣中的什么聲音,許久,若有所思般輕聲道“她們不希望你死。”
黃宙驚恐地看著他收起刀,從懷里掏出一枚硬幣。
這枚硬幣很眼熟,是給那些女人打編號用的。
而安隅手上這一枚稍有不同,上面沒有編號,只有四條首尾相銜的錦鯉。
黃宙盯著硬幣看的一瞬,突然覺得那些錦鯉似乎游了起來,面目猙獰地看著他。
想到84區那些傳言,他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著我。”安隅忽然道。
恐懼鉆入了黃宙的每一個毛孔。
深處的意識在顫栗,但他卻仿佛難以抗拒般緩緩抬起頭,撞入那雙眼眸中。
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安隅蹙眉,像是對什么不滿意,挪開了視線。
許久,他才捏起那枚硬幣道“她們希望,我在你進去之前,為你介紹里面的樣子。
“這里只有一根通天的雕柱,雕刻著一千兩百具魚人軀體,她們的恥骨處有一只眼睛,每一個想要利用那道生門的人都將被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