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并沒有停滯,不知這種似曾相識卻又在沉默中更令他心驚的時間錯亂感是從何而來。
詩人獨自站在樓梯的陰影里,與對面三人相峙。
他神色很冷,“祝禱已經結束了。”
秦知律好似完全不在意他的敵意,聞言便在離他幾米之外停下腳步,“既然如此,那就先告辭了。”
詩人立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知律淡漠轉身向外走,安隅和典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在他伸手推開那扇厚重的門時,典回過頭,遠遠地與詩人對視。
“初次見面。”典輕聲道“我叫典,剛來主城不久,如果您不介意,之后我會常來教堂。”
眼對他重新展露微笑,“教堂每晚都有日常夜禱,我會一直在這里。”
他說著目光一轉,“對了,安隅,最近我的靈感不錯,畫繼續畫了,還寫了新的詩,如果您有興趣,請隨時光臨。”
安隅輕輕點頭。
走出教堂,安隅猛地透出一口氣。
世界仿佛在一剎那恢復了正常,干冷的主城空氣重新填塞進肺,讓他有一瞬忍不住懷疑剛才的錯亂感可能只是因為教堂里有些缺氧。
“你有覺得不對勁嗎”他低聲問典。
典歪過頭低聲道“詩人好像很討厭律。”
“這不是不對勁。”秦知律不帶感情地開口,“他一直這樣,莫名其妙的。所以我很少來教堂,上次為53區而來,也刻意沒和他獨處。”
安隅搖頭,“我說的不是這種不對勁。”
秦知律頓住腳,“你懷疑他畸變”
“也不是。”安隅嘆氣,“算了,走吧。”
安隅坐上長官的副駕,典獨自坐在后排,輕聲道“我覺得我好像在哪兒見過詩人。”
秦知律從后視鏡看著他,“平等區附近么他至少有三年沒離開過主城了。”
典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搖頭,“不是。自從和書混合畸變,我對自己經歷過的一切都能完全回憶,可我想不到任何一個見過他的時刻。”
“他看著你的時候也有點奇怪。”安隅頓了下,“不是像看別人那樣,眼神不同。”
典輕聲道“他應該看著我,一直如此。”
他說完這話后愣了下,神情茫然,好像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說這話。
秦知律審視他片刻,發動車子道“詩人有些故弄玄虛,假如他之后真的畸變了,大概會是精神操控類的異能,不要被他影響了。”
“是。”
“是。”
安隅發現長官在聊起畸變時和別人都不同。那些會讓上峰和研究員如臨大敵的事情,在長官嘴里好像只是一件普普通通可預測的事故,這種狀態讓身邊人感到無比安心。
車子開動時,安隅才想起去拉安全帶,一個回眸間,他卻愣住了。
掛在教堂外的時鐘還在安靜地走著20:44,而此刻,車上屏幕的時間也是20:44。
如果沒記錯,長官進入教堂前說過,時間是八點四十三。而他們從教堂出來到上車說這幾句話也至少要一分鐘了,意味著剛才在教堂內部,時間確實是完全靜止的。
“你聽說過莫梨嗎”秦知律突然問。
安隅一個激靈,思緒抽回來,捏緊了口袋里的終端,“沒有。”
“沒有”秦知律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就在面包店對面大樓的外墻上。嚴希和我說你最近融入主城生活融入得不錯,他就是這么定義不錯的么。”
安隅后知后覺長官只是隨口和他閑聊,而他卻坑了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