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不要忘記,除了血雀之外,我還有一半花豹的基因。”流明冷笑,“您有的利爪,我也有。”
靳旭炎頓了頓,卻沒再回過頭來。
他只冷淡地說了一句,“把你看成什么,不是因為你的能力如何。”
流明沒聽懂他的意思,也懶得再糾纏,地下和身側同時有兩道泥鞭偷襲,地下那根想要纏住他腳踝把他拖入沼澤,空中那根則直接朝著他的脖子抽來。
他瞬間化出豹爪,一爪粉碎空中的泥鞭,手中利刃割斷了地上的黑手。
“不開槍很聰明。”靳旭炎評價道“不要用能量把它喂得更肥。”
“你已經說過一遍了。”流明冷道。
他和靳旭炎如常冷嘲熱諷著彼此,但兩人的表情都越來越凝重。
迷霧中的可見度還在降低,泥鞭的偷襲愈發難以招架。整個世界籠罩在模糊和骯臟之中,他們在前行中漸漸失去了方向,體力和精神力都在承受著持續的沖擊。
終于摸到沼澤中心時,流明感到強烈的窒息仿佛生吞了一整座雨林的沼澤,漚在胸腔,讓他渾身皮膚木然發麻,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流明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狹窄的禁閉室被機械墻壁和地板包圍,就連床桌椅都是冰冷的金屬,放在桌上的盒飯早已凝固
。
他低聲道“餌城人沒有畫出那個東西的龐大,
那些蠕動的黑泥肉塊向上已經通了天,
下面就像古樹的根一樣,數不清的觸手扎在地表,大地震顫,地殼都隨著它的呼吸而一次次開裂又閉合每當地面裂開,沼澤深處吞噬的東西就暴露出來”
他的喉結急促地滑動著,不自覺地抱住屈起的膝蓋,低聲道“房屋,植物,仰著頭被淤泥填塞雙眸的蜂鳥,人類的尸塊,還有一些人已經被淤泥吞得不成人形,剩下的肉塊還在神經的作用下向上掙扎。可已經被同化的肉塊變成污泥,轉頭又去吞噬自己剩下的部分”
他說完,很久都沒再出聲,安隅在旁邊地上坐著看著他,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睛在顫抖。
安隅嘆了口氣,“混亂反應。”
流明一動不動,就像已經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滴淚忽然從緊閉的眼皮下墜落,緊接著,淚水連成了線,劃過慘白的臉頰。
“它想要吞掉我,太多觸手了,太多了,那是絕對的數量和力量,我逃不掉。我已經陷入一半,地下森冷膠著,像有無數只鋼鐵的手在拉扯我向下。他用黑薔薇的精神干擾和黑山羊硬碰,他竟然真的干擾了那個東西的意志,身下的淤泥放開我時,我還在想,他的精神控制力簡直強大得可怕,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不對”
他說不下去了。
安隅凝視著他,那雙金眸寧靜如舊,他嘆息了一聲,“炎長官他,大概只是在和那個東西交流吧。他們做了個交易,是嗎”
流明倏然睜開眼,那雙美麗的眸滿是惶然,“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