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研究者沉道“你應該知情95區的寓言。律承載了當年降臨的混亂的主體,冒犯地說,他與那些超畸體沒有本質差別,但因為他更完整和龐大,所以一直沉睡了這么多年。很不幸,這一次西耶那喚醒了他,這不僅是他的劫難,也是人類的劫難。”
安隅注視著那個人,“守序者,人類。所以,您是想要說明什么呢”
那人頓了頓,“沒有人質疑秦知律的忠誠,他永遠值得我們的尊敬。但如果意志強大如他,最終都難以抵抗混亂侵入,那么”
他沒有說完,但他的視線卻下意識地環繞了大廳一圈,最終落在遠處。安隅循著望過去,看到守序者誓約雕像。
他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你們懷疑所有守序者”
“我們從未懷疑。”那人語氣沉重,“但我們必須要評估,人類意志究竟能否與畸變命運抗衡。”
隊伍離開前,那人在安隅肩上拍了下,“尖塔幾千名守序者從來都不是工具,而是朋友。沒人愿意好端端地背叛朋友。”
在去探視秦知律的路上,安隅深刻地認識到了什么叫頂級威脅防護。
他身后跟著30名黑塔和大腦的核心人員,在大腦地下十層,每過一道閘關都需要其中一位的身份認證,那些閘門的構造各不相同,但每一道都是秦知律的死門。
他對高科技一竅不通,只在認出其中一道外圍有打著電弧的電網時忽然覺得胸口憋悶得發痛,像被人一刀又一刀無休止地扎在心臟上。
“還要多久”安隅看了一眼終端。
從電梯出來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小時,這座地底迷宮的牢籠還不知道離他多遠。
他身后只剩下兩個人,其中一個上前認證虹膜,安撫道“只要再十分鐘。”
安隅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忍住了攥緊的沖動。
這是倒數第二道閘門,兩邊墻壁上鑲嵌著巨大的金屬罐,金屬管道從中彎曲出來,匯聚向門口。
罐身鏤刻著復雜的序列碼,后面跟著四個字“神經毒素”。
機械門開啟,那位上峰留在門外,朝他做了個手勢,“您請。”
安隅面色緊繃,大步踏入,地上布滿釋放神經毒素的管道,在那位上峰想要提醒他盡量別踩到
之前,他已經狠狠地碾了上去。
跟在他身邊的研究員沖那人輕輕搖了下頭。
十分鐘后,安隅終于站在了通往秦知律的最后一道閘門前。
身邊那位研究員朝他輕輕鞠躬,溫和道“我是律這一次的專屬研究員,最后一道驗證是我的掌紋。”
看著他上前開門,安隅忽然輕聲道“大腦之前也處置過一些畸種吧,我記得嚴希說過,他是因為試驗體失控而失去眼睛的。”
研究員點頭,“當然。黑塔會專業的培訓,我們也有專門的設備。”
安隅抬頭環望高大的閘門,“你們殺死畸種時,最殘忍的手段是什么”
對方愣了下,“您是想”
“在餌城出現未知的超畸體時,你們、黑塔,有想出過30種對抗的預案嗎”
安隅的問題很尖銳,但他的眼神卻十分平和,沒什么語氣,仿佛依舊是從前那個沒有人性的小獸,只是在單純地發表疑惑。
但不知為何,那對金眸毫無情緒的注視,卻讓研究員的脊背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