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他收到黑塔匯報最近24小時,全世界沒有匯報任何一起畸變和異常,就連那些疑似活躍著超畸體的野外區也突然失去了畸變信號,這樣的現象前所未有,世界就像從未遭受任何創傷,過往近三十年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人類的一場噩夢。
典解釋道這說明律體內的混沌體已經融合完整,一旦他的個人意志無法繼續抵抗,混沌就會卷土重來。人類只能獲得短暫安寧,緊接著,這個世界便徹底走向終結。
安隅盯著儀表板上亂七八糟的按鈕,胡亂操作著。
你說這個世界已經迎來轉折,意思是,你早就預知到我最終還是會接受他的融匯
是的。我說過,當一個概率極低到“不可能”的事件發生,就可以稱之為永恒。安隅,你賜予這個世界的永恒已經到來,一步一步走下去吧。
飛機翻滾顛簸,安隅本就隱隱作痛的頭更脹了,他終于找到正確的拉桿,繼續問道
所以。融匯之后,你們一定會死嗎
我們的生命是隨精神消亡而終結的,如果精神能在融匯后有所留存,生命也將存續。
只是在漫長的共生中,自我已經與祂相融,很遺憾,我們都沒覺醒出能提前將精神切片保存的能力,所以,極大概率上,我與律終將奔赴消亡。
極大概率你好像只是在推測,你不是已經擁有完美視角了嗎
我確實擁有完美視角,但唯獨還沒看清我和律的結局。
典的意識忽然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安隅感知到他的困惑。
我也覺得奇怪,時空的永恒已經降臨,終局寫定,即使我看不到自己的命運,也該能看到律的未來。
或許只有一種可能每一個永恒都有一個關鍵觸發點。絕大多數發生的事,觸發點其實在非常久遠之前就已鑄造。但律的情況有些不同屬于他結局的關鍵觸發點還沒到來。
安隅握著操控桿的手一頓。
你是說長官還有生機
既然我看不清,就說明還有一絲微茫的生機,但誰知道那是什么呢安隅,我們已經來不及在無限的宇宙和時空中尋覓一粒沙了。
我能感知到你的悲傷,我也一直在認知中搜尋救他的方法或許唯一的生路就是完整地切出一些他的自我。可現在世上已不再存在超畸體,留存的守序者中也再無人覺醒新的能力,我們難以完成這個計劃,或者說,幻想。
這已經是典第二次提到“切片”。
安隅后知后覺地問道
再你的意思是,原本有人有切片能力
腦海中的意識猶豫了。
過了
好一會兒,典才遺憾地回復他。
我也是剛剛才認知到那位已經逝去的存在某個已經死去的人曾經有切片的能力,我看見那是一個被畸變影響的普通人類,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條生路,放棄人類意志,沿著冰冷的路走下去,他也終將進入高維存在的視野,就像你我一樣。一條死路,人類意志蘇醒,為人類的愚妄而自我毀滅,他的能力也自然不復存在。
很可惜,他選擇了死路。
安隅緩緩蹙眉。
他一直以為“祂”只牽扯四個人,已經走到這一步,典卻忽然開始提第五個人。這不僅讓他不安,隱隱地,又仿佛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絲什么。
dashdash被畸變影響的人數不勝數,他為什么特別
或許那個人曾在我們幼年期與我們接觸,那時祂的碎片剛剛寄居在我們身上,很容易影響到邊上的人。當然,滿足這個條件的人不少,但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獲得命數。例如,比利在律幼年時就接觸了他,但最終卻連一項稍微強大點的異能都沒能覺醒。
幼年時heihei
dashdash我哥哥凌heihei
不是他。很遺憾,凌秋是一個對你非常關鍵的存在,但不是他。
凌秋與你在八歲時相遇,但你在嬰兒沉眠期向后穿越了八年時間,其實秩序體已經寄居十六年,已經非常穩定。
金眸瞳心倏然一縮。
在安隅洞察的同時,典已經讀到了他的記憶。
你竟然自己想到了。是的heihei沒錯。
他叫白荊,曾經與你在高畸變風險孤兒院有過交集。2138年孤兒院出事,他出賣意志與鏡融合,因此曾短暫地擁有鏡子的切片儲存能力。他是第一個與非生物融合畸變的人類,那足以證明他的天賦。
dashdash2138年heih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