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你離開孤兒院那年。秩序體可以庇護所處環境,所以你在的時候,孤兒院、53區從不出事,而你離開后,就像將一碗肉汁忽然暴露在蒼蠅中,蒼蠅就會瘋狂地朝美味叮過去。
等等”
安隅直接喊出了聲。
他屏住呼吸,在飛機的顛簸中仔細回憶著。
他思路清晰的瞬間,典的意識也同時劇烈地波動起來。
你想到了律流失在外的一線生機
“還有你的。”
我
安隅不再多思,他看著雷達上逐漸清晰的荒原坐標,準備降落。
那本被他放在一旁的書隨著顛簸翻動,停在一頁,上面出現了那首熟悉的詩。
“眠于深淵。
“祂曾意外墮入黑暗,可無法安心沉睡。
“深淵中的螻蟻不知深淺地啃咬。
“交織著苦痛呢喃與沉默喧囂。
“祂夢到被低賤者玩弄,荒誕的屈辱。
“祂忘記自己的龐大,赴死而重演。
“深淵以此,聲
聲呼喚,喚祂蘇醒。
“與祂們重新交匯。”
眼的詩曾預言了他五個能力的覺醒方式,唯獨最后一句“與祂們重新交匯”還沒有應驗。
他還在等待著,最后一枚中心齒輪。
黑暗荒原。
黃沙籠罩了一切,沉默的荒原仿佛被一把利斧從當中劈開,形成狹而深的溝壑。
死去的生靈在這里成俑,大地源源不斷地將尸身攪入,高大的人俑沿著溝壑兩壁佇立,一眼不見邊際。
唐風站在崖口邊緣,歉然道“每當有人闖入,這些人俑就會一座座接連倒下,地面被隔斷碎裂,大地陷入瘋狂重構。最后一次嘗試進入,我和葡萄走散了,彼此明明就在眼前,可卻難以相交。人俑不斷將我們阻隔,我一度懷疑再也無法與他重逢。”
“看來他不想讓你們進去。”安隅輕聲說。
空間在這里以最直觀和令人瘋狂的方式錯亂,冷硬強勢,就像那個人。
金眸凝視著漆黑的深淵,如同凝視進那雙熟悉的眼眸。
“那么我去。”
祝萄面上毫無血色,盯著安隅,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叮囑他小心,而是用氣聲緩緩道“勸一勸律,我不知道他要怎樣做才是正確的,他救不了世界,但希望他起碼能放過自己吧。”
機械羽翼帶著安隅緩緩下降,直達漆黑的地心。
下降時,典提醒安隅道律和西耶那相似,會與大地關聯。
夾路的黃土人俑高大森嚴,雖然沒有怪誕的外表,但卻散發著震懾人心的壓迫感。
安隅舉著一只火把緩緩向前走。
典,我聽凌秋說,地心本應是炙熱的,但這里卻冰冷黑暗。
嗯,因為這里是他的內心。
這些人俑也并不像唐風說的那樣有攻擊性。
因為來的人是你。
為什么寓言中,祂因混沌的叛亂而難以融匯,混沌體應該排斥秩序體的靠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