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終于忍不住,“其實難道不應該是”
“1222萬冠名費,這個數字是前年冬至的日子。現在人們不都認為1222是幸運數字嗎全人類命運轉折什么的。”安隅及時打斷他,繼續對祝萄道“但如果是你要冠名,就沒那么貴,畢竟你可以貢獻新品配方,我的小章魚人說,這叫技術入股,可以給你去整存零,你象征一下付給面包店222萬就可以了。”
唐風那張英挺俊秀的臉都要扭曲了。
兩個人都盯著祝萄,祝萄松了口氣,“你的意思是,只要222萬,我設計的面包就可以借由角落面包店的招牌向全世界推廣”
“你還可以自定義一個小圖標,印在包裝帶上,比如一串小葡萄。”安隅閑適地繼續吹著熱巧克力,看著窗外,一副客觀解釋、并不熱切于此的樣子。
“成交”
唐風的嘆氣聲和終端的提示音同時響起。
安隅嘴角沒漏出任何一絲得逞的笑意,淡然地放下馬克杯,看了一眼屏幕上小章魚人彈出的消息。
秦知律摸透了祝萄的脾性,我提出了“技術入股”的話術,本以為他注定死于我們二人聯手。
但沒想到最黑的還是你,伸手讓人倒貼222萬。
成長了。
安隅回復道
這并非后天習得。
小章魚人了然。
知道,囤斂物資是你的天賦。
“是前黑塔的人找你嗎”祝萄探頭看了一眼,安隅自然地熄滅屏幕,搖頭道只是先和店里的烘焙長打聲招呼,聯名產品得她點頭才行。”
祝萄嘆了口氣,但轉而又自信微笑,“我的食譜,包她滿意。”
唐風深深、深深地看了安隅一眼,轉身沉默地去預熱烤箱了。
“晚上大家都來吧”安隅轉移了話題。
祝萄將視線從唐風的背影上收回,點頭道“安寧已經在布置場地了,深仰長官上午陪潮舞去理發了,潮舞說會以最清爽的發型重啟人生。”
安隅問,“搏呢”
“還在極地放風,但他說一定能趕回來。”
安隅“唔”了一聲,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典不,水谷默”
祝萄忽然沉默了一下,低頭翻攪著已經充分混合的干料團,好一會兒才又說,“沒說,也許不會來吧。”
攪拌棒在面料盆中一下一下翻動,祝萄的眼神卻已經遠了,看著窗外曠遠的雪原。
積雪日漸消退,很多過往,似乎也注定要隨著那片白茫一起消散。
超速行駛的火車隨著祂的離開而踩下剎車。
不僅如此,祂離開時,另一批隨機的守序者也出現了熵減,幸運地徹底倒退回人,尤其是那些原本基因熵就不高的低層守序者,幾乎全員“退化”。
其他高層就沒這么幸運了,潮舞依舊要和那頭無法無天的紅發共度余生,搏仍然有一雙流暢的羽翼。除安隅和秦知律之外,只有祝萄和唐風徹底退化,安隅猜測,是因為在祂蘇醒時,他們就在附近。
比較特殊的是典。
他很幸運,在安隅的時間戲法里,他留住了一線生機。
但他又不似秦知律那么幸運,他和書本早已高度融合,那一頁上既有他,也有祂的一絲認知。
缺少了這樣一絲微不足道的認知,祂依舊自由離去,但在祂離去后,那絲認知與水谷默割裂了,留下的是一個普通的、失去了一些記憶的人類男孩,和散落滿地的寫滿神秘字符和圖騰的書頁。
水谷默是男孩子。
在他脫離了“認知”的本質后,他的性別終于被大家洞察他只是一個喜歡看書的,溫柔和煦的男孩子罷了。他自己的一部分記憶被那絲認知裹挾,一同留在書頁上,因此本人的回憶和情感有些破碎。他說要找個清凈的地方整理一下思路,一頭扎進教堂頂樓不出來,安寧每天給他送些簡單的食物。
安寧說,水谷默對他溫柔有禮,但顯然不如從前親切。
“安隅。”
祝萄終于還是開口輕聲道“如果他不記得我了,我很難接受。”
人和人之間的牽絆很難說清。
比如典加入尖塔時間很短,但卻和祝萄一來二去成為了情誼深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