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萄對誰都好,在誰面前都討喜,也天然地喜歡每一個人。
但他也有最喜歡的人,除了長官,就是典。
“他的一線生機是你留下的。”安隅忽然抬眸,落入對面那雙深紫色的眼瞳,“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是你,把他從注定走向死亡的書本上撕了下來。”
“注定走向死亡的書本”
安隅把杯底最后一口熱巧克力吞下喉嚨。
窗臺上,祝萄用一盆葡萄藤壓著拾回的散頁,已經擺在那里好幾天了。
散頁上的字符無可辨識,但有四個字卻是簡單好讀的文字,寫在尾頁。
或許正是出自那一縷和祂的認知糅合在一起的水谷默。
“閱后即焚。”安隅輕聲道。
“但焚燒前,你親手撕下了一頁。”
晚上,黑塔頂層久違地熱鬧。
長桌鋪開雪白的桌布,安寧將一條金色紋飾的桌旗鋪平,頗有儀式感地擺上古典而優雅的燭臺。
餐食倒很簡單,面包紅酒而已。
剛剛從演唱會上下來的照然意興闌珊地蜷縮在座椅里,“早知道就吃這個,我根本不該來。”
“味道很好的。”安隅認真地推薦,“別光喝酒。”
“太甜,沒興趣。”
做回大明星后果然更傲慢了。
安隅在心里想,又被凌秋說對了,被寵得多了,很難不變壞。
腹誹歸腹誹,安隅作為面包店主,還是勤懇地從托盤里取了用料最足的一只肉桂卷,放到照然的盤子里,“嘗嘗,要是好吃你就發個微博。不用說什么,就發一張圖艾特一下角落面包店就好了。”
照然冷笑出聲,“我都聽到你肚子里的算盤珠子聲了。”
大明星是真的不愛吃面包,怎么勸說都沒用。
安隅看他自顧自地對著窗外日漸消融的雪原自酌,終于放棄,惡狠狠地咬了幾口肉桂卷,一邊咀嚼那些烤得酥脆流油的堅果,一邊給許珊珊發消息。
新品的營銷還是找蔣梟吧。
許珊珊回得飛快。
咋老板,你不是說你和大明星一起出生入死嗎吹牛的
是真的。
那為什么人家幫忙宣傳一下都不愿意
安隅認真思索了片刻。
我視生死為萬物,他視生死為糞土。
許珊珊恍然大悟。
要么人家怎么能成為大明星呢。老板,你也太沒格調了。
安隅惆悵地收起手機,繼續抿著口腔里松軟香甜的面包組織,耳邊卻聽到秦知律漫不經心地對照然道“空腹酗酒,他從前沒為這個罰過你”
安隅還沒咂摸出這句話什么意思,余光里卻捕捉到照然把蜷在椅子上的腿放下了。
他晃了晃酒杯,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輕笑一聲,“人都死成灰了,還管個屁。”
大明星說粗話,竟然也清泠泠地好聽。
安隅瞟過去,照然放下了酒杯,隨手從盤子里拿起面包,甚至都沒仔細看看,只用手隨意地一角一角撕著
往嘴里送,堅果粒撒了一地也不管不顧,只邊咀嚼邊看著窗外。
下雪了。照然目光忽然游離了一瞬。
想看小霄的風雪待歸人嗎請記住的域名
一語引起四下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