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百無聊賴地往下刷著帖子,什么畸友們,最近肩胛很癢,我是不是想念自己的翅膀了照然無情無義,當年一起出任務,現在連張票都不給種子博物館培育的新植株真的不是畸變生物嗎下個月回人類主城旅行畸友們有推薦的景點嗎深仰和潮舞是ocean酒吧常駐樂隊啊大人海妖一樣美麗的嗓音角落面包店又雙叒出新品了,什么時候能照顧一下偏遠地區啊
安隅一上線,私信提示就閃個沒完,他粗粗往下一看,大多數都是為面包來的。
從前,面包店每天會為尖塔特供一批面包,需求量不算大,只是為守序者們的自助餐加一道主食而已,本質上還是秦知律假公濟私照顧自家孩子的生意。但時過境遷,現在世界各地的守序者們開始瘋狂想念那個味道工廠標準出品的角落面包也很好,只是再難尋回那無數個清晨里新鮮烘烤出的麥香了。
更何況主城實體店里還有層出不窮的新品,新品幾乎不會投入量產,他們每天只能在社媒上看旅行網紅們打卡曬照。
如今角落面包已經是全世界包裝食品的龍頭企業,不僅產品和管理過硬,更重要的是安隅的個人效應,人們堅信角落面包能給這個世界源源不斷的力量和希望,無論在哪個國家,甚至是那些權利劃割還不清晰的敏感地帶,隨便走進一家便利店,都能看到不同人種、說著不同語言的人購買同一款角落面包。
安隅對著那些帖子走神,直到一股冷松摻雜著皮革的淡香味從身邊環繞了他,秦知律輕輕捏著他的肩膀,“上個網都愁眉苦臉,別糾結了,面包店該怎么開就怎么開,主城居民也沒幾個真的需要救濟的。”
安隅注視著秦知律,那對深邃的眉眼一如從前冷淡,那是已經刻在秦知律骨子里的氣質,但冷淡之中,對上他時,卻又有一抹化不開的溫柔,黑眸瞳心中的一簇高光,是他們正式在一起后才有的,他望著他時,那一簇高光聚
精會神,堅定如星。
“長官。”安隅忽然問道“你說如果有一天角落面包賺不到錢了怎么辦”
秦知律挑眉,“你知道你現在生意有多大嗎”
安隅點頭。
“不存在這個可能性。”
“但世界還是很亂,經濟,戰爭,我說不好”
秦知律笑,“你的面包和別人的不同,越是戰亂,它的銷路應該越是穩定才對。”他說著隨手從收銀臺旁的籃子里抓出一只包裝好的粗麥仁小餐包,在手里捏著,意味深長道“就是這最簡單的一塊小面包,永遠被需要。”
“假設,我是說假設”安隅卻一把攥住了他手心的面包,“如果有那天,我們兩個怎么辦”
秦知律蹙眉打量了他半刻,忽地笑了。
“怎么辦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他用力揉了安隅的頭,“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在花你的錢過日子吧”
安隅迷茫,“不是嗎”
秦知律隨便抓過終端來,點了兩下給他看了一眼。
安隅兩眼又瞪成了銅鈴,“你我怎么來的”
“我也在做事。”秦知律神色淡然,像在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去降臨沼澤前,炎似乎有所感知,把靳家的產業交割給我,讓我暫管。現在人走了,這些產業收入就作為尖塔的備用啟動資金,當然,我希望永遠不要有派上用場的那天。但無論如何,光是作為職業經理人的管理費,每年的收入就相當可觀了,我從收入中又分了一部分,投資前大腦的科研人員做高科技設備,現在業務還在快速上升期,大概明年吧明年,就能追上你的面包工廠了。”
安隅瞠目結舌,還沒找回自己的舌頭,風鈴聲響,仿佛有種神奇的預感,他向門口看去。
安寧來了。
“詩人。”
“早啊。”
店里的客人紛紛沖他友好地打起招呼來。
安寧穿著一件雪白的長風衣,笑容明朗溫柔,“早,您早。”
主城被保留后,安寧也留下了,繼續打理著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