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兩只小手,小小的一只,因著粉雕玉琢,確實是十分惹人憐愛。
可小五殿下慣常會撒嬌,也從未見陛下有過什么特別的對待啊,陛下通常是面無表情的,導致小五殿下在陛下面前,也不敢說那些個乖巧的俏皮話。
這段時間真是非常奇怪。
小殿下們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正興奮著,小聲地說著話,山藍猜是到陛下的極限了,趕忙讓侍從領著小殿下們回去休息。
等營帳里安靜下來,山藍才趁機提了提,“陛下,小七殿下快三歲了,大殿下二殿下這個年紀,已是在學堂里一年了,可否要給小七殿下尋一下老師。”
卻未得天子應答,抬眸看時,見陛下正籌算稅課,便也噤聲,撥亮了燈火,悄然退出去了。
賀酒回了酒酒營,撲到榻上,眼淚就憋不住了,腦袋埋在被褥里,無聲哭了一會兒,才慢慢緩解了哥哥弟弟們表演時自己一無是處的恐懼窘迫,還有被媽媽夸贊繡得好時的歡欣快樂。
又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習一樣才藝,不會就學,學會一樣才藝,以后就不會這樣了。
文靈在中帳里時,也倍感煎熬,畢竟她是酒酒宮的人,也虧得小殿下先前繡了小虎服,還給陛下看見了,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以后有什么國宴,小殿下肯定是要參加的呀。
文靈嘆氣,把案桌上的茶壺,茶盞全部收起來,換上午間少府司新送來的用具,瓷白的杯盞在燈火下光澤剔透,質地細膩,外圍繪制蘭花,精致又漂亮。
一整套的用具換到案桌上,燈火下漂亮得似玉一般。
文洋驚嘆,要拿起來細看,文靈忙叮囑,“這可是從雍國買來的瓷器,貴得很,跟玉一樣容易碎,你小心些,別摔到了。”
賀酒還在努力振作,聽到文靈姐姐的話,怔了怔,從榻上爬起來,胡亂擦了把臉,走到外間。
案桌上擺放著一整套的茶壺杯盞,有青瓷和白瓷兩種,燒有花釉。
對于后世人來說,瓷器自然不算金貴,家家戶戶都有,但媽媽的朝代,確實還沒有這樣細膩的瓷品。
文靈見小殿下臉上還有淚痕,忙把瓷杯放進小殿下手里,“聽說這瓷器燒制不易,在雍國那邊也金貴得很,小殿下看看。”
賀酒知道仙女媽媽肯定派人去學了,或者是像繅絲車一樣,招募大量的匠人來改進,但總沒有她畫下來寫下來快。
把工藝圖給了媽媽,就不用跟大雍人買了,能節省下媽媽很多錢。
賀酒把瓷杯放好,先回內帳,坐下來回憶看過的相關書籍。
到文靈姐姐催她睡覺,躺到床上,抱著媽媽的衣服,也根本睡不著,想把小老虎服給媽媽。
可是小老虎服已經穿過了,要洗干凈再給媽媽,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已經睡下了,她要是起來洗衣服,肯定會把大家都吵醒。
賀酒躺著,數著時間,還是睡不著,確認自己需要要再看一眼媽媽才能睡著。
賀酒忍耐了一會兒,努力睡還是不行,掙出小白團,下了床榻,出了酒酒營,鉆進仙女媽媽的營帳。
媽媽還沒有睡,不過不在御桌,而是只穿了中衣,半靠在榻上,手里握著一卷書卷,偶爾翻動。
燈火映照著仙女媽媽的容顏,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落在媽媽瓷白的肌膚上,美得如夢似幻。
慌亂,四處不著邊的心臟就漸漸安定安穩了。
賀酒看了一會兒,察覺到營帳里有絲絲涼風,噠噠跑到榻前,想要拉被子給媽媽蓋好,又忍住,在營帳里循著風,感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