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七歲了,再從賀煎煎口里聽見,心有成成,當之無鬼,一若千金之類的成語,他也差不多要和蕭凜一樣心梗了。
到午后的積熱散去,謝懷硯起身,收了兩個小孩的筆墨,“得進山狩獵明日的祭祀禮,現下不算熱,你們也當歇息歇息,走罷,學習不在于一時。”
秋獵的目的一為弘揚武道,一為祭祖,武獵考校已經結束,明日天子領著群臣百官祭祀完帝陵,便要啟程返京了。
諸皇子都親自射獵了祭禮,只有賀煎煎,進山只抓些蛇叔蟲蟻玩,總不能給賀家、江家的祖先奉上幾籮蛐蛐。
流火拿著弓,叮囑小殿下,“等到了地點,屬下們把豬趕到圈子里,殿下您就放心射好吧豬跑不快,很簡單的。”
賀煎煎已經兩眼昏花東倒西歪了,見馬背上擔著兩個籮筐,一下翻進去,腦袋一歪,呼呼大睡起來。
流火“”
只得看向乖巧跟著的小七殿下,“小殿下要不要也坐馬籮筐。”
賀酒還能走,卻也知道自己步子小,走不快,強要自己走,只會耽擱時間門,便朝流火哥哥道了謝,請文靈姐姐把她抱進右邊的籮筐里。
六皇兄已經能狩獵了,九弟弟十弟弟都是準備的繪畫,這些賀酒都不會,所以她準備采摘一些漿果,漂亮的花,一部分用來祭祀,一部分想送小老虎服給媽媽的時候,一起送給媽媽。
賀酒坐在籮筐里,仔細搜尋著能吃的野果,只不過棗紅大馬性子溫順,籮筐里鋪上了柔軟厚實的毯子,吹著晚秋的風,聽著大馬脖子上悠揚的鈴鐺聲,瞌睡蟲冒了出來。
賀酒堅持了一會兒,還是沒抗住,睡著了。
謝懷硯看見,取過毯子,給孩子蓋上。
一行人走到少華山南谷,家仆們四散開,搜尋獵物,將兔子,半大的野豬驅趕到山坳。
謝懷硯剛要叫醒孩子,卻有箭矢飛來,將那群正奔逃的獵物悉數射翻在地上。
流火大驚,手指叩在唇邊打了呼哨,散出去的家丁衛兵收到信令,奔回山坳。
卻是被一群青衣面具人圍住。
家仆謝臣擅武,看得出來這群人武藝不凡,但天子行獵,獵山附近被圍得水泄不通,守衛森嚴,刺客是怎么混進來的。
要說是自己人,選擇在這種地方殘害兩位皇子,也必然是插翅難飛,沒人會這么蠢。
那究竟是什么人。
家仆侍從擋在前面,文靈被嚇得腿軟,手攔在籮筐前,是動也不敢動了。
青石背后繞出一名青衣人,身高八尺,短衣束發,鸮鳥面具遮住了整張臉,聲音自鐵面后傳來,帶著悶聲回響,“鄙人并無惡意,還請謝家家主讓侍從衛兵們散開,鄙人與家主有事相商。”
謝臣自是不可能上當,“藏頭藏臉的小人,既要拜訪,何不堂堂正正送上名帖來”
青衣弩手對準了眾人,謝懷硯抬手微壓,示意謝臣先牽馬離開,卻有箭弩射穿了馬脖頸,鮮血噴濺,嘶鳴聲戛然而止,馬身轟然倒地。
流火忙接住籮筐,脖頸上卻架來了長劍。
文靈哆哆嗦嗦,想把那壓在小殿下身前的劍推開,卻被面具人攘了出去。
“兩位皇子殿下既然睡著了,不防留下,放心,鄙人并無意傷害兩位皇子性命。”
流火怒目,謝懷硯淡聲道,“你們先退下。”
“家主”
流火還要再說,被謝臣制止,侍從衛兵往后撤,謝臣朝流火示意,流火隱入山林,回去搬救兵,其余人握緊了刀兵,警惕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