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人上前,指尖拂過兩個孩子睡穴,視線落在左側的七歲小孩身上,“家主昔年據江淮魚米之鄉,手握十萬水師,本有問鼎江山之力,如今屈居女子之下,當真甘心么”
謝懷硯撥開了壓在孩子身前的劍,“屈居男子之下,也并非什么可夸耀的事,有何不同”
見青面人呼吸亂了一分,謝懷硯眸中帶上嘲弄,“怎么,難道姜門主許諾你們,將來大業功成,他解甲歸田,扶持你登位”
青面人胸膛起伏,“什么姜門主鄙人不知你在說什么,鄙人此次來,不過是想與謝家主合作,當年家主坐擁江淮,賀麒麟欲迎家主入主后宮,家主拒絕了,如今困在京城,卻是連正經名份也沒有,家主當真甘心”
謝懷硯眸中嘲諷不減,“年姜打著為三綱五常正名,恢復前朝舊制的旗號,天下有誰應和他么,姜門的人連京城也不敢進,能成什么氣候,也值得你們追隨”
“好心提醒閣下一句,不出一刻鐘,禁軍金鱗衛必到,你在少華山縱然有退路,遲了只怕也跨不出這道門。”
青面人色變,“你竟猜到了”
林中悄無聲息,卻有飛鳥盤旋,哨聲急促,顯然是有援兵到了。
青面人呼吸急促,“這么說,謝家主是再無雄心壯志,不肯合作了”
謝懷硯神情淡淡,“此次獵山祭祖,文武百官皆有到場,想必閣下問過不少人,有策反成功的么”
“不如閣下猜一猜,女帝知不知道這件事。”
青衣人里起了些騷亂,青面人握緊長劍,“你既然猜到了,必然也知道,她賀麒麟想順藤摸瓜找到我宗門,是癡心妄想。”
說罷,目光掃過兩個沉睡的小孩。
謝懷硯冷笑,“不如想想,兩年前無名堡劫持兩位皇子,不過三月,世上已無無名堡,如今也無突厥族。”
“想動孩子,只管試試。”
青面人眸中閃過畏懼,揮手撤退,“謝懷硯你有經天緯地之才,沒想到卻是甘居女子之下的懦夫。”
言罷,潛入山林里,往山林深處奔去。
謝臣奔過來,“家主,追不追”
謝懷硯搖頭,“深山密林,追不上的,走罷。”
賀酒粘在青面人衣服上,粘得死死的,在棗紅大馬倒下時,她就醒了,并且在對方點穴之前,就已經掙出了精神體。
這些想要密謀顛覆媽媽的小老鼠,謝叔叔他們不好追,但她卻可以,因為不管對方武功有多高,她黏在青面人衣服上,他們就絕甩不開她
等她把他們的行程跟一遍,一定把他們的同伙,根據地老巢全部揪出來。
所以賀酒現在就是一枚蒼耳子,一面緊緊黏在青面人肩膀上,一面記著匪賊的逃跑路線。
青面人似乎早就計劃好了撤退路線,十數人往西南向飛奔,賀酒卻發現遠處是瀑布河流,根本就沒有路。
她正疑惑,卻見瀑布旁的崖壁上,隱約有波光流動,不等她研究是太陽折射還是散射,青面人卻直直往石塊上撞去。
呼可能是界門
賀酒轉身想撤回去,卻被逆向刮來的風吹得緊緊貼在了青面人衣服上。
然后便被帶進了黑暗里,不過一瞬,她像是一只正在進行風洞實驗的羽毛球,咻咻咻轉得飛快。
賀酒努力掛去青面人衣服上,驚慌失措,才這么一小會兒,這么一點點距離,她就感知不到身體的牽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