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三。
贏舟的幸運就是荷官的不幸。
荷官擦了幾次手心的汗,這才有力氣摁下扳機。
很幸運,又是空槍。
荷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在了背后的椅子上。
他渾身濕透,嗓子里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冷笑。
至此,死亡率上升到了二分之一。
溫熱的槍又一次被人馬擺到托盤里,送到了贏舟面前。
贏舟抬頭,看向了他。
人馬的目光冷漠而平靜,像極了局外人。
“呵。”于是,贏舟也忍不住低頭,發出了一聲輕笑。
半小時前
“我相信,您是不會作弊的。對吧”
人馬漫不經心地擦著頭角上的血跡。
贏舟回答“但你們老板,肯定會作弊吧”
人馬沒有回復這個問題,而是轉身,示意贏舟跟上。
荷官還在貴賓室里等著他。
贏舟跟在他身后,腳步不快也不慢“我能感覺到,你非常的危險,或者說強大。你真的甘心一輩子當賭場的員工嗎你輸掉了生死賭約,但沒有被做成人具,是因為你比其他人都有用吧。”
人馬沒有回頭。
“荷官死了,你就可以擁有自由。外面的確有異能局的人,但我向你保證,今天,他們不會跟你動手。”
這句話,終于讓人馬的腳步停下。
他側過頭,一黑一白的異色瞳孔冷冷地望著他“我不可能幫你殺了荷官。”
他是荷官的人具。換句話說,就是主人和奴隸。
荷官可以毫無負擔把他變成任何東西,也能直接殺死他。
都不需要動手,只要人馬稍有異動,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我不需要你動手。”贏舟直視他的眼眸,“到時候,您只要實話實說就好。”
人馬本來不太明白贏舟這句話的含義,直到對方拿出了槍,又讓他來檢查。
“槍沒問題。”人馬聽見自己說。
有問題的是子彈。上面纏繞著一條黑線,像頭發絲一樣纖細。
贏舟的第一個優勢,是他擁有第一輪游戲的主動權。
另一個優勢,是影子。
在大多時候,陰翳之影都和普通的影子沒有任何區別。
但想要把影子壓縮到頭發絲這樣纖細的程度,依然耗盡了贏舟的心力。
好在,他成功了。
荷官其實沒有猜錯,彈夾的確會自己轉動。只不過不是自動。
是有一個小東西,在里面努力地撥著它。
贏舟扣動了扳機。
這是第五槍。彈匣里只剩最后一槍。死亡概率是百分之百。
荷官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
他從暗格里拿出剪刀,把雪茄修剪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
人是喜歡模仿上流階層的;而上流階層一直在極力避免著被模仿,不斷更換著潮流。
在荷官小時候,他對上流社會的認識,就是賭場客人嘴里叼著的那根雪茄。
而他只是老板雇傭的童工。荷官12歲,說自己21了。他從小就長得英俊,會有一些賭場的富婆喜歡。
看得多了,慢慢也就會了。
他靠著賭博,賺到了第一筆錢。他出了賭場,拿這筆錢去了從前吃不起的餐廳,買了以前買不起的衣服。住進了當地最高檔的酒店。他快樂的飄飄欲仙。
只有在賭博里贏過的人,才會一直愿意賭下去。
而運氣不會一直眷顧著同一個人。當運氣不好時,荷官就需要一些別的手段。所以他學會了出千;學會了用魚餌讓更多人相信,自己會一直贏下去。
荷官經歷過很多次輸贏。他有許多次傾家蕩產,但總能逆風翻盤。
他的錢越來越多。甚至開起了自己的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