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訴訴的長睫輕顫,她扭過頭去,微紅著臉道“謝謝你。”
堂堂江南第一美人,竟無人敢娶,說來也令人唏噓。
她托著腮,半瞇著眼,懶懶地看著顧長傾。
顧長傾平靜的目光與她對視,良久,他點了點頭。
“那回去和我爹說吧。”沈訴訴終于開心起來,“我讓他給你做個假身份,等京城里派來的禮官走了,我們就成親。”
“嗯。”顧長傾斂眸應道。
他如此聽話,做什么都沒有怨言,竟讓沈訴訴自己都挑不出什么錯處了。
不罵他,總不能夸他吧,于是沈訴訴便沉默了。
低頭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暖爐,沈訴訴想起了什么,掀開馬車簾子對外邊的小滿交代道。
“小滿,去春淮樓,我去那里吃個午飯。”沈訴訴命令道。
“是。”小滿吩咐重九往春淮樓去。
“若有可能,我會為大小姐找到救命的藥。”顧長傾忽地開口說道。
“皇宮里才有那藥。”沈訴訴的眼睫掀起,長睫如扇般顫了顫。
“皇宮”顧長傾沉吟片刻,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春淮樓中,劉華明正與薛宸相對而坐。
劉華明舉杯,恭敬地朝薛宸敬了一杯酒。
“薛大人來此,真是令人意外,若不是在沈府中見到您,我還不知原來這次圣上派出的禮官是你。”
“哈哈,圣上交代了,沈家小姐受不得驚嚇,我這不是怕自己的身份嚇到她。”
薛宸瞇起眼笑了笑,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圣上與沈家小姐,有什么淵源嗎,若我沒記錯的話,沈小姐應當是在江南長大。”劉華明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當今圣上應該從未見過沈訴訴,更別提知曉她所患的怪病了。
“劉兄啊,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沈嚴曾當了數年的長安縣令,后來才被調任到長洲,沈小姐,原本是在京城里住著的,十歲之后才去了江南。”
“這沈大人這豈不是被貶到了長洲長安縣令,這官職看似不高,實際上身份也算尊貴了。”劉華明沒想到還有這茬。
“這我如何知曉,總之,圣上是有可能幼時見過這位沈小姐的。”薛宸笑瞇瞇地說道。
“沈小姐看來沒這個意思啊。”劉華明也聽到了長洲這里的一些傳言,“之前禮官前來,她都借口去禮佛避開了。”
“所以這不是派我來了嘛,若連我也請不到宮里去,說明沈小姐是真沒這意思了。”
“圣上,怎么可能是這般好的人,沈小姐不愿,他就不要了”
“她若成婚就罷了,若她不成婚,圣上定然是要”薛宸似想到了什么,馬上噤聲了,“咱們會有辦法讓她答應的。”
“圣上就該如此,我看那沈小姐十分跋扈,還將囚車攔了,是該讓她知道天高地厚。”劉華明輕嗤一聲說道。
“顧長傾”薛宸也聽到京城中發生的事,他敲了敲酒杯,笑道,“顧長儀狼子野心,當真可惡。”
“罷了,喝酒。”薛宸舉杯道。
沈訴訴領著顧長傾走進春淮樓的時候,聽見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包廂被人占走了。
“是誰,敢搶本小姐的包廂”沈訴訴果然不樂意了。
“是京城來的兩位官爺。”春淮樓老板擦了擦額上的汗,有些不知所措。
沈訴訴的眉頭一皺,一想到薛宸,她就有點慫。
“去隔壁的。”她讓了步。
再忍幾天,她就能把幾個麻煩家伙熬走,沈訴訴暗自想道。
顧長傾隨她上樓的時候,在步梯盡頭,抬眸,與一雙狹長精明的眸子對上。
“沈小姐。”薛宸微笑著說。
“方才我們在二樓包廂里看到你的馬車過來,想著你應當最喜歡視野好的包廂,我們便讓了出來。”
“沈小姐請進去吧。”薛宸柔聲說道。
“你們坐過的地方,我才不坐。”沈訴訴回身,抓住了顧長傾的袖子,徑直往上走。
顧長傾低眸看了一眼她的動作,知道她是做樣子,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