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戲演得比她好些,于是反手將她的手腕捉住了。
冰涼的手腕貼在溫暖的掌心里,沈訴訴一愣,險些摔了個踉蹌。
她的面頰微紅,沒掙脫開,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
“哦”薛宸看了顧長傾一眼,拉長了音。
“怎么”沈訴訴故作大方地說道,“很很奇怪嗎”
“沈小姐,我只是提醒你,若不是寫入戶籍的婚姻,是沒辦法讓圣上打消心思的。”
薛宸側過身子,讓他們走了過去,他的聲音響在沈訴訴身后。
“皇上怎么比我爹還盼著我成親”沈訴訴怒。
“他自然是傾慕你的。”薛宸道。
“傾慕我的男子多了去了。”沈訴訴仰起頭道。
他將顧長傾的手舉起來“譬如這一位。”
“好好”薛宸看著顧長傾,忍俊不禁,“沈小姐說什么便是什么。”
那邊劉華明也走了出來,來到薛宸身邊,他還在狀況外。
他看到了顧長傾,但并未認出他,只在心中暗嘆一聲,真是好俊俏的公子。
顧長傾自幼便去了隱居世外的武學門派習武,后來轉去軍中鍛煉。
他第一次回長安,就是顧長儀謀反之事敗露。
除了那晚追殺他的人,無人知曉他的模樣。
劉華明看著顧長傾的背影道“此人氣質不俗,嗯他怎么與沈小姐牽著手,他怎么敢”
“尋不到顧長傾,劉大人是不是要打道回府了”薛宸道,“留下來吧,還能喝上一杯沈府的喜酒。”
“真有人敢娶她”
“圣上也不信。”
“但若有娶她的勇氣,想來圣上應當能死心。”薛宸喃喃自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嗐,說的跟圣上是什么情種似的,他才二十多歲,能有什么,沈小姐生得如此貌美,若我有這等權力能擁美人入懷,我也”
薛宸拿手中合起的扇子打了一下劉華明的手,他的表情變得冷肅。
“劉大人,慎言。”他冷聲道。
沈訴訴與顧長傾吃上飯菜的時候,已過了午時。
關在囚車里游街問斬之人,這個時候,應當人頭落地了。
顧長傾坐在春淮樓二層窗子旁,側過身,看向長洲縣中央的廣場。
他的眼眸微垂,長睫半掩著黑眸,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的心口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片刻,在晚春正午的明媚陽光下,沈訴訴起了身。
她拈了一塊桌上的糕點,來到窗邊,順著顧長傾的目光看向遠方。
沈訴訴叉著腰,清脆嬌嫩的聲音在顧長傾耳邊響起。
“本小姐不喜歡看到有人愁眉苦臉。”沈訴訴將自己手里的糕點遞了出去。
“我未來的夫君也一樣。”
“怎么,一說要娶我,臉色就這么難看”沈訴訴輕笑出聲。
“顧什么,笑一笑。”她對他說。
顧長傾與沈訴訴對視著,許久,他的唇角翹起一點弧度。
這是他蘇醒之后第一次笑。
他接過了沈訴訴遞過來的糕點,略頷了首,將糕點吃下。
“可惡可惡”沈訴訴惱了,“我是讓你幫我將糕點上的紅豆挑出來,我不吃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