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正是沈大公子。
一股風從屋子里穿過門,黎陽哆嗦了下,心想怎么開著暖氣的房間風這么大呢,結果視線越過沈牧的身側往里一瞧,就看到屋子里正生著個炭火爐,爐上正烤著一壺小茶,幾片肉,兩個柿子。
空氣中很多股味道交織在一起,黎陽仔細分辨,有復遙岑在抽煙的煙草味,有柿子的甜味,烤肉的香味,多縷味道夾著風雨中的泥土氣息,莫名讓人心里像被塞滿了什么東西,暖洋洋的,很滿足很有安全感。
因為屋里生炭火,未免一氧化碳堆積中毒,他們開著大窗通風。
復遙岑正在敲煙灰,撇頭見到她,微頓,抽煙的手就那么支在爐子邊緣的網絲上沒有拿起來。
他懷里的貓比他先反應過來,沖她奶聲奶氣地喵了一聲。
沈牧回過神,忙讓開一條道“黎陽啊,你來了,剛好茶開了,喝一杯。”
黎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點尷尬地和沈牧道謝“謝謝。沒事,你們喝”說著看復遙岑,“你那個,我就是怕貓凍著了。你們怎么這又烤上肉了,你們餓了嗎”
沈牧馬上笑說“哦,是貓餓了。”
黎陽皺眉。
沈牧讓她進去,把門關上不然她站一會兒該著涼了。
黎陽就慢悠悠地邁開步子進去。
復遙岑把手指間夾著的半支煙直接丟入爐子中,末了解釋了下這肉,“路過老板的前臺,人家在吃宵夜,它就嗷著要吃,我只能跟人家要了點來烤。”
黎陽“”
她低頭,果然見那小東西跟她打完招呼就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炭火上的肉,小爪子還不時向前伸去,試圖去扒拉那肉。
黎陽彎身伸手捏它的臉“你怎么那么不害臊啊你今晚就是吃了太多肉才口渴的還看人家的肉就流口水。”
復遙岑瞥她。黎陽驀然身子一軟,想到剛剛兩人因此中斷的事。
沈牧笑著走來,“養貓就跟養個孩子一樣。”
他拿了個夾子把肉翻過來瞧瞧,覺得熟了,就放到地上一個干凈的煙灰缸里晾一晾。
小貓目光直勾勾跟著他的動作走,身子蠢蠢欲動,馬上就要脫離復遙岑控制。
晾了會兒,肉涼了,復遙岑才把它放地上去吃。
他自己端起一杯茶,順手拿了個也差不多溫度適宜的柿子放到黎陽手中。
暖暖的一個占據在黎陽不大的掌心中,暖意順著她的手心迅速流竄到四肢百骸,她又顫了一下。
那柿子烤得格外清甜,黎陽雖然屬于什么美食都嘗過的,但是這樣子的吃法,還真沒試過。
她慢悠悠把一整個吃完了,那只貓也把好幾片肉全部搜刮進自己腹中。
吃完又要人抱,跑到復遙岑腳下蹭。
它老父親就寵,抱起來。
小東西滿足地躺平在他腿上露著肚皮,仰頭看身后的媽媽。黎陽看著就覺得好笑,別人抱它它嚇得冒雨一頭跑下山扎入樹林,他抱它,它就各種撒嬌賴皮搗蛋。
有時候黎陽也忍不住感慨,親生的就是神奇,到底是他帶來送給她的,所以貓也愛復遙岑。
吃飽喝足,一家三口終于在雨夜里披風戴霜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屋貓就跳到床尾,滿足地趴下,睡覺,這倒是把兩個大人弄得有些不自然,太安靜了。
假裝若無其事地去洗漱好,兩人照例上床。
黎陽發現復遙岑脫了羽絨服后,還是赤果著上半身躺下,她默默背過身去,但是那一秒,又不免想起兩人早前那個斷了的插曲。
復遙岑離開前是說了句,猶豫就是不行。
黎陽這會兒才思考起來,她覺得不行嗎
她確實是猶豫了,畢竟結婚前他很紳士地說過他不住婚房,所以她就以為他們會這樣當陌生人到離婚,因此她自始至終也沒去想過她能不能接受和他睡這個事。
但是要說不行,她又會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