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茫然,他不會不會要給她吹頭發
在原來那把凳子坐下后,黎陽就見男人把電線插到不遠處的插座上,推開吹風機,另一只手捧起她的頭發。
“復遙岑”黎陽伸手去按他的手,“別,不用,我只是腳受傷了不是手。”
“一只腳站著累。”
“那我坐著吹,我來”她伸手去拿吹風機。
復遙岑“幾分鐘就好。”
黎陽的手被他拿下來,她愣愣坐在那唯一一把凳子上,無法動彈,任由暖熱的風一陣陣拂過她的頭皮。
幾天下來艱苦的疲憊在這一刻似乎異常明顯,黎陽是第一次體會到,有人可以依賴,會發酵情緒,原本明明覺得還好,這一刻卻覺得非常累。
但這累又好像在他徐徐的暖風中被一點點吹散。
她往前一靠,額頭抵在男人的腹部上。
復遙岑低頭瞧,手上動作停滯了兩秒,隨即再繼續一縷縷給她吹干。
時間不算長,吹完頭發他把她所有臟衣服拿去丟入這客棧唯一的奢侈品,洗衣機中,末了來給她穿外套。
黎陽被伺候得妥妥帖帖的,連鞋子都是他簡單拿去擦拭干凈后拿回來給她穿上,最后把她扶起來,抱下樓。
坐上車,黎陽給孫漪瀾發消息,說她去趟醫院,讓她自己先吃個晚飯,一個人別走太遠,注意安全。
鎮上的醫院很小,到后簡單拍了個片,結果沒有多久就出來了。
骨頭輕微磕傷,不算嚴重,只是黎陽這幾天沒有臥床休息,膝蓋處皮下發炎紅腫,再不休息就會有危險了。
醫生開藥包扎,花了千八百塊出去,就算完事了。
回客棧的路上,黎陽問起了復遙岑的事“你最近,一直在拂蒼嗎”
“嗯。”
“媽媽怎么樣了”
“還那樣,上醫院檢查了一次,她還是沒什么太大的好轉。只是我前兩天,發現她又動了一次。”
“是嘛,”她眼底有了光,還是很開心,“那她肯定會好的,你別著急,別擔心。”
“嗯。”
車廂安靜下來,只剩車子碾壓在破敗的柏油路上發出的底盤磕碰聲。
這些地方的行路艱難似乎在這一刻被體現得淋漓盡致,黎陽又想起身邊這個本該不會出現在這兒的男人
但是說再多,他下次在她有危險的時候還是會出現,黎陽這一刻也沒再說什么掃興的話,還要勞煩他想話措辭來敷衍她。
到客棧附近,復遙岑把她帶到一家餐廳吃飯。
進山這么多天,黎陽第一次吃到當地特色,不過這山里的特色自然比不上外面的,只是很有一種原汁原味的感覺。
“你總是跟我到各種地方吃苦。”她對復遙岑說。
他笑了聲,把筷子中夾起的一片竹筍放她碗中“不至于,雖然半生不熟但是這筍還挺甜。”
黎陽也覺得只有這個筍還不錯,“這一頓哪兒抵得過你開一整天的車,一夜沒睡的辛苦呢。”
“我一個大男人,開個夜車還辛苦起來了,以前比這辛苦的多得是。”
黎陽說“辛苦不是拿來對比的啊,所有辛苦能不要就不要。”
“那這不能,該我受的,我的老婆還能留給別的男人來愛不成”
“”
黎陽悠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