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響,鐘意的電話。
他接了。
話筒里是她軟綿綿的聲音“已經休息了嗎”
“在書房。”
“你總是那么忙。”她撐著下巴,像云一樣輕輕嘆氣,又有點累,“我今天也是忙了一天,剛到家。”
周聿白先想起她家那灰暗的樓梯間。
“今天什么活動”他語氣如常跟她閑話。
“一個媒體舉辦的慈善晚會,我跟著張簡則去湊熱鬧。”
她抓了抓長發,甩甩亂糟糟的腦袋“還遇見了喬伊。”
周聿白喝了口咖啡,挑眉:“喬伊”
“一個女演員,以前合作過,下一部劇我和她二搭,她也是楊韻詩的朋友。”鐘意怨念道,“她今天居然說我麻雀變鳳凰,可能是嫉妒我的美貌和穿搭,畢竟我今天穿的戴的都是周少您的手筆,她也買不著的那種。”
電話那端。
周聿白又挑眉棱,身體往椅背一仰,神態舒緩。
她有時候說話,莫名能讓他愉悅一下。
他聲線清潤“她畢竟贊美你是鳳凰。”
“是這個意思。”鐘意抱著手臂,“有點開心也有點不開心,她說我攀上了阿貓阿狗,這話我要說給你聽聽。”
“所以你今天在我面前告狀”
“是啊。”她承認,“她得罪的不是我,是周總您。”
他在話筒里笑了聲。
鐘意聽著話筒里他的輕笑。
她感恩戴德起來,語氣真摯又甜蜜“我想你了。”
周聿白沒說話。
“晚安,早點休息。”鐘意對話筒啵了一下。
鐘意做了一份自己的行程表,把表共享給了李總助。
哪天拍雜志、試鏡、進組、參加活動以及和朋友聚會,一目了然。
她的想法,扣除這些工作和必要社交。
剩余的空閑時間,只要周聿白有需要,她可以隨時去陪他。
不過她回北城也有一段時間。
周聿白那邊沒有讓她再去臨江。
只是某天,她無意點進楊韻詩的微博。
在楊韻詩近期的一張照片餐廳拍的北城夜景,落地玻璃窗倒影出璀璨的燈光和室內一些朦朦朧朧的影子。
玻璃一角有個男人模糊的背影。
高頎挺拔,風度翩翩。
就這么一個朦朧的輪廓,就挺好認的。
評論有友人說“劃重點英俊男士出鏡。”
楊韻詩回了個“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鐘意看了一下這條微博的時間,是上個周末。
她記得她那天去了美容院和健身房,看了部院線電影,跟他說了幾句話。
他罕見地及時回復她幾句話。
只是沒告訴她,他也在北城。
也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只是覺得這男人外表溫潤如玉,骨子里又帶著疏離冷淡。
即便兩人已經是那種關系。
不過這事也不由鐘意掌控。
那天晚上鐘意和溫莎莎,再和一幫模特、演員朋友去大排檔吃小龍蝦燒烤。
天熱了,晚風舒適。
大家坐在外面吃吃喝喝聊聊就很有意思。
鐘意接到李總助的電話,讓她去見周聿白。
“現在嗎”鐘意剛吃了幾口燒烤,意猶未盡。
李總助在電話里說是。
她大啖幾口小龍蝦,把手擦干凈,跟朋友們打個招呼要走。
大家不肯,勾著鐘意肩膀“走哪兒去,這么久沒見面,好不容易湊一塊聊聊,你怎么就要跑,今晚上不醉不歸啊,誰走誰是孫子。”
溫莎莎拍開那幾雙手,幫鐘意開路“人家里有事。”
鐘意打了個出租車去周聿白那。
還是上次那個酒店。
周聿白似乎也剛從外面回來不久。
他倚在餐桌邊緣,一手插兜,一手捏著電話,語氣柔和得要命“您和馮老師約會,我就不在家當電燈泡”
看見鐘意進來,黑漆銳利的眼盯在她身上。
她今天素顏。
新燙的長卷發,很蓬松慵懶的卷,絨絨地包著她那張小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