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廊響起腳步聲,有人西裝革履、精英優雅地敲開了病房的門。
周聿白。
這個時間,他顯然是直接從公司開完會過來追鐘意。
鐘意忍不住蹙眉,躲避似的撇開了臉。
剛在他面前鬧過哭過,心頭的刺還橫亙著沒散。
鐘心看見來人倒很詫異那樣一張英挺深邃的臉,眉眼清晰,黑眸如墨,面料質感極上乘的西裝掩不住頎長挺拔的身材,氣質又是翩然溫潤,讓人一眼難忘。
這個舉止不俗的年輕男人彬彬有禮地問好,說是來探望丁騫。
他有心要交際應酬的時候,說話滴水不漏,熨帖極了。
鐘心對他極有好感。
周聿白清雅笑著把名片遞過鐘心,“周聿白,我是丁騫的朋友,幾年前和他在法國結緣認識,也合作過幾回。”
那張簡潔的燙銀名片紙只有寥寥幾字。
鐘心粗略掃一眼,也知道這人身份不尋常。
周聿白特意過來一趟,是安排丁騫轉入朋友開設的私立醫院。
那邊設施和服務都極好,聘請的也是有口碑的專家,病房也有專人照料丁騫。
不必勞煩家屬費心費神,也不用陪護這倒是順了鐘意的想法。
“周先生,實在感謝您。”有專業的醫生護士悉心照料,鐘心當然松了口氣,連連鞠躬致謝,“別的我幫不上忙,費用這一塊我來支付。”
“鐘心小姐太客氣,舉手之勞罷了,都是我該做的,今天還給你們添麻煩,讓你們在醫院折騰。”周聿白溫和笑道,“以后有關丁騫的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和鐘心言談往來。
鐘意坐在一旁垂頭不說話,連個表情都沒給。
“姐,可以走了嗎”鐘意最后插話,“既然已經安排好了,時間也不早,枝枝和藍郁還在家里等我們回去。”
這句話有幾個詞極其別扭。
周聿白高大身影頓住,清潤的笑容被沖淡少許。
“意意。”鐘心腦海閃過一絲怪異鐘意的態度未免太冷了些。
她拽著妹妹的胳膊,“你也幫我謝謝周先生一聲。”
“謝謝周先生。”鐘意語氣平平,“麻煩周先生費心,我們不缺這筆錢,診療費和住院護理費我們出就行了。”
周聿白站在她面前,毫不客套。
只是那雙漆黑灼亮的眸眼平靜看著她。
他扭頭“鐘心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去取一下丁騫的手術報告單和轉院診斷書”
“好。”鐘心走出去。
鐘意抿唇。
她耷著眼簾,密絨絨的睫毛掩住清澈眼神。
“鐘意,我們再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該說的話都已經說清楚,該結束的也已經結束,我只希望我們都不再打攪彼此,還有。”她抬眼,“你遞名片給我姐姐,我也不希望你和她有什么關系。”
他狹目低垂,沉沉地嘆了口氣。
“你說我沒資格,我不會在鐘心面前自作主張,你想告訴她什么你自己做主,只是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周聿白看她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臉,毫無情緒的眉眼。
忍不住咽了咽喉嚨,往前邁了一步。
他想離她再近一點。
特別是眼睜睜看著她落淚,情不自禁想抱住她,想拾起那些錯過的眼淚。
鐘心戒備地后退。
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
“鐘意”他輕聲嘆息。
鐘意無動于衷。
直到鐘心進來,打碎一室情緒。
鐘意拒絕了周聿白客氣“順路送回家”的邀請。
拉著鐘心直接從醫院走了。
枝枝到底是年紀小,有藍郁陪著在家玩得嘰里呱啦的,已經把陪她的丁騫落在了腦后。
只是之前枝枝和藍郁說“我覺得那位叔叔和我媽媽以前認識,我媽媽每次見到他都會眼睛疼,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