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辦差,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童成高踞馬上,大聲呼喝,快馬加鞭徑直從南城門穿出,連腰牌都懶得給巡門兵士查驗。
兩側緹騎左右護衛陳明峰和王承,鮮衣怒馬,呼嘯而出。
從京城到天津衛盡是馳道,出了城門策馬狂奔近半個小時,陳明峰逐漸有些抵受不住,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顛散架了,當即呼喊一聲,命令隊伍停止奔跑。
“吁——”童成勒住馬頭,策馬兜了回來,“同知大人。”
王承“哎喲”一聲從馬背上翻下來,他年紀不輕,比不得陳明峰身體健壯,慣于跑船卻極少騎馬,連續奔跑連胃汁都快顛出來了。
“王先生受不了顛簸,找個地方休息片刻。”
童成揚鞭指著前方說道:“前面不遠處便是驛站,我們可去驛站休息。”
“甚好。”
出了京城,陳明峰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不用擔心木匠皇帝派人召自己入宮了,等登上了自己的鐵殼漁船,那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自由自在,再不受任何人約束。
陳明峰跳下馬,將韁繩遞給隨行的錦衣衛,與王承并肩步行。指揮同知都下了馬,一眾錦衣衛可不敢高踞馬上,紛紛翻身下馬,跟著兩人身后。
走了兩步,王承回頭一瞧最近的錦衣衛都在四五步外,湊近陳明峰壓低聲音問道:“殿下走得如此匆忙,可是遇上緊急之事?”
陳明峰點了點頭,“可以說是緊急,我是得了個空離開京城,今日若是不走,不知幾時才有機會離京。”
王承不明所以,多少官員恨不能削尖了腦袋往京城擠,偏偏這位王子殿下想遠離京城遠離天子。
陳明峰淡淡的笑了笑,嘆道:“伴君如伴虎啊。”
…….
陳明峰說走便走,沒有絲毫停留,確實激怒了朱由校,背過身雙手攥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朱由校自問待陳明峰不薄,沒想到他說走就走,絲毫不顧念君臣之情,這讓重情重義的木匠皇帝失望之余大感傷心。
好不容易平復心情,朱由校呆呆的獨自坐在御案前發愣,他沒有心情批閱奏折,連翻一翻的**都沒有。
書房外異常安靜,聽不到說話聲,也聽不懂腳步聲,仿佛整個皇宮只剩下朱由校一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細碎的敲門聲驚醒了朱由校,傳來王體乾熟悉的聲音:“萬歲爺,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覲見。”
朱由校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大力咳嗽了一聲才開口說道:“進來。”
南書房大門推開,一身斗牛服的駱思恭大步走了進來,躬身說道:“臣駱思恭叩見陛下。”
朱由校無力的揮揮手,“免禮。”
“陛下,時辰已至,臣恭迎陛下城南試炮。”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