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和張志都已經呆住了。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一眼看出畫中人正是面前的莫尹反應過來后,二人都未說話。
莫尹一言不發地從袖中又拿出一張畫像,這是他提前繪制用來掉包的。
張志已回過了神,道“先生,來不及了,直接放進去吧,上頭既封了漆,那人也未看過里頭,不會露餡的。
莫尹搖了搖頭,劉叢辦事謹慎,不會做無用功,必然已提前和烏西總管通過氣了。
張志面露急色,那可怎么辦
程武也反應過來,他亦很快便道“要么去驛站放把火,把這東西燒了。”莫尹看了兩人一眼,這兩人面上的焦急不似作偽,看上去竟全都出自真心。
莫尹放下兩張畫像。
他們大反派,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放棄的。
桌上鋪了兩張畫像,一張是莫尹本人,另一張則是他預備的假畫像。真跡在上,假畫在下,程武舉燭,張志研墨。
莫尹眼眸冰冷肅殺,袖子高高挽起,雙手各執一筆,一筆仿字,一筆仿印,左右手各司其職運筆如神,他雪白的側臉逐漸凝結了細密的汗珠,唇線繃得緊緊的,露出的手腕上兩道舊傷逐漸愈發紅艷。
時間點滴而過,似是過了許久,又似是只在須臾之間,假像上如拓印般現出了與真跡上一模一樣的字與印
程武長呼了口氣,竟將手中燭火直接吹熄了。室內一片黑暗,唯有緊張的呼吸聲。
程武連忙點燭,莫尹已將畫像折好,此地干冷,墨跡落筆就干,他將畫像放入信封之中,又重新將信封漆好遞給了張志。
張志將信封揣在胸口,微一拱手,雙眼中流露出“先生你放心”的堅決之意,立刻轉身出門,還不忘踉踉蹌蹌地作出醉態。
屋內,程武松了口氣坐下。
莫尹手腕發紅發燙,程武見狀忙取水讓他浸泡緩解。
手掌浸在水中,微微有些發抖,莫尹看向程武,你們不好奇嗎
好奇,程武扭臉,憨直的臉上一片赤誠,你不說,我就不問,你幫我們報了仇,守了城,你是我們的恩人,你讓我們做什么
,我們就做什么。
莫尹沉默地凝視著水中泛起一片鮮紅的手掌,他有想過事后是否要找個機會將兩人滅口,以保萬無一失。
“我和你們一樣,”莫尹淡淡道,也是要報仇。
將軍,急信。
信封呈上,賀煊倏然起身,親衛手中拿著信件,賀煊目光定了一瞬,再不猶疑地將信封拿下,拆開察看。
信封中如烏西總管所說,畫像、字、印齊全,畫中人是個文弱男子的形象。賀煊放下畫像,長出了口氣。
不是他。
不是他。
嘴角不自覺地便掛上輕松笑容,連親衛都看呆了,遲疑道將軍
將信封隨意地丟還給親衛,賀煊道“幫他們四處找找。”
是,將軍。
親衛方要出去,卻見他們將軍取下掛在墻上的馬鞭,徑直走過他身側,走得太快,甚至刮起了一點風,親衛急急跟上,將軍,您這是要去哪
手掌向后有力地一揮,爽朗威嚴的聲音傳來,去接你們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