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朝臣不約而同地都將目光看向站在武將一側最前排的賀煊。這位大將軍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叫眾人都十分好奇。
有些人倒是見過賀煊,譬如嚴齊,他曾與賀青松同朝為官,賀青松和他的老師又是同窗,他也曾通過老師的關系拜見過賀青松,當時賀煊還很年幼,賀青松老來得子,寶貝得和眼珠子似的,也是輕易不讓人看。
如今多年過去,嚴齊已經官至丞相,賀煊路過時,他向賀煊輕抬了下手算是招呼,賀煊神色平常地回了個禮。
早朝通常來說都是沒什么正經事可說的,當今圣上是個憊懶之人,很是厭煩朝臣們嘰嘰喳喳地讓他來管一些“破事”,“破事”一詞正是出自當今圣上早朝時的金口玉言,什么破事都要由朕決斷,朕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久而久之,諸臣都摸清了當今圣上的脾氣,想要不被指著鼻子罵,最好是少說廢話,免得如太常寺卿一般不僅挨了圣上一頓臭罵,還被摘了官帽,直接趕回了家。
“臣有本奏。”
諸臣一抬眼皮。
哦,大將軍,第一次上朝,不懂規矩,要有得受了。
不過如今朝中武將是真沒剩幾個了,他們這圣上頂多也就是叱責幾句,應當還未糊涂到把人貶回家的地步。
眾人都事不關己地等著看熱鬧。
臣此次前往山城平叛,剿賊兩萬余人,反賊蔡世已將一切招供
正聽得昏昏欲睡時,耳邊忽得傳來叫諸臣都渾身一凜的話語。
包括與朝中各臣的勾結。
除了賀煊的聲音之外,朝堂之上鴉雀無聲,賀煊繼續不緊不慢地將蔡世新與諸位朝臣如何信件往來,里應外合從中牟利,他沒有說完,在他對涉案官員開始點名起,朝上就炸開了鍋。
簡直一派胡言
嚴齊立即出列,躬身厲聲道“陛下,臣與那山城反賊從未往來,此事絕無可能”其余幾位官員也紛紛下跪,“陛下,冤枉啊,臣等與山城反賊毫無干系”
一時之間朝堂上混亂無比,官員們紛紛為這無妄之災下跪陳情,此起彼伏地磕頭喊冤。
賀煊巍然站立,并未因為這些混亂而受到任何影響,聲音不高不低地繼續陳述,在說到眾人與反賊書信往來時,嚴齊冷笑了一聲,目光狠厲地看向賀煊,賀將軍,你空口無憑竟敢誣陷朝中一品大員,不知是何居心
空口無憑
上頭終于傳來有些陰冷的聲音。兩張信紙從里頭急擲而出。
嚴齊,你好好看看,這是什么
嚴齊有些失態緊張地撿起地上的信紙,在看到上頭熟悉的字跡時瞳孔登時猛地一縮。
賀煊
嚴齊喉嚨發緊,大聲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陷害于我”
陛下
嚴齊攥著兩張信紙,手掌發抖道
“臣從未與反賊通信,這封信是仿造臣的筆跡所寫,賀煊常年在邊境,陛下您幾次封賞他都不肯回京,此事必有蹊蹺,還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