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知識點都是他在訓練時期學到的,雖然在正式任務后完全沒有用,但從上個世界開始,莫尹發覺這些知識的確有它存在的必要性,感謝他自然人的天賦力,即使是他完全嗤之以鼻的東西,他依舊學得非常好。
在這個世界里,他與賀煊的矛盾已經爆發。
被權勢所踐踏過的人反過來想要擁有權勢,為了不再有被任何人踐踏的機會,他必須坐到至高的位置上去這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在這個留有一絲精神力的世界里,莫
尹整個人的感覺都要比上個世界來得更深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正在發生變化。
他倒沒有真的是怕再落入那般慘烈的境地中,他只是覺得那個位置就該是他的。
攝政王只是第一步,等過了幾年,他就會廢掉小皇帝,不,應該是小皇帝“心甘情愿”地禪位給他。
而賀煊顯然不會甘愿眼睜睜看他坐上那個位置。
這個人滿腦子都是“忠君愛國”的思想,這一點,莫尹在邊境與他一齊并肩作戰時,就已知道得很清楚了。
臣子有臣子的本分,君主的好與壞,都不是臣子該非議的,臣子所要做的即是竭盡全力地做好自己的一切,剩下的就全都交予君主了。
孝當竭力,忠則盡命。好一個忠孝兩全的大將軍哪。
莫尹面色慵懶地躺在榻上,在這個世界里賀煊最大的力量來源很顯然就是他這種忠貞的信仰,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正面去打敗這種信仰,讓賀煊看著他攫取這個世界最高的權力。
他會讓他跪下的。
情緒重又變得興奮高亢,身體里仿佛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加快了,過度亢奮的后果就是莫尹蜷在榻上咳了個天昏地暗。
婢女及時地進來倒茶喂水,溫熱的茶水倒入口中,莫尹控制不住般地又咳了一聲,茶水混著血絲反流回茶碗內,婢女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抹鮮紅,手掌輕抖了一下,茶碗“啪”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奴婢該死。
莫尹目光冷冷地下斜,你看到什么了婢女機敏地搖頭,奴婢什么都沒看到。
收拾好,下去。
是。婢女顫聲道。
手帕掖了唇角的血絲,莫尹有些疲憊地向后躺。
如果不是他提前對新世界有戒備,將一絲精神力帶進了這個世界,他毫不懷疑以這具身體的強度他會直接死在流放的路上。
其實第一個世界里也是,他進入身體前隱隱約約地已經聽到搶救的醫生幾乎已經放棄,馬上就要宣告死亡,是他進入之后,才讓那具身體重新煥發了生機。
真不像大反派該有的身體素質。
莫尹神色若有所思地看著暗色床幔。
皇帝的遺體已經由宮人細致處理完畢。處理時,莫尹就帶著二皇子在一旁觀看。
宮人拿著白色粉末仔細地在皇帝脖頸處青紫部分進行涂抹,二皇子看了一眼就嚇得不敢再看,低著頭不住地嗚咽掉淚、瑟瑟發抖。
宮人們倒是很鎮定漠然,在看到皇帝如此這般明顯被掐死的痕跡也依舊無動于衷。
這兩年,宮中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悄然換了一批,剩下的一些老宮人全都被發配到了宮里那些不重要的去處。
殿下,莫尹俯身在不住哭泣的二皇子耳邊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你活得會比你父皇久。
二皇子渾身發抖地不住點頭。
先皇子嗣凋零,整個皇室人數不多,皇帝停靈在正元宮中,接受宗室成員的吊唁朝拜,而立于上位主持的是神情怯怯眼睛哭得紅腫的二皇子,二皇子身邊的便是一身赤袍如同陰影般籠罩著整個皇朝的太師,而太師的位置似乎比二皇子來得還要正。
宗室們雖是皇室成員,但先帝多疑,未曾賦予他們多少實權,也只能忍辱向著鮮紅的方向朝拜,同時心中憤恨地想此人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各軍將領已悉數接近京城前來吊唁皇帝,再盛的權勢也比不上軍隊。
室成員們結束吊唁朝拜,在偏殿用了午膳,用完午膳后照例應該出宮,幾人慢慢踱步到了宮門口,卻發覺宮門正緊緊地關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