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都在觀望她,有送嫁的親戚,祝賀的賓客,奏樂的樂師。各個都在笑,像是接到了喜氣盈盈的好運,除了她阿兄阿姐還有阿母。
他們看她都像在看生離死別。
羅氏上前,幫她整理了衣襟袖口。動作緩慢,沒有褶皺的地方也拂了拂。
強顏歡笑著叮囑,“這一去,路上要小心啊。”
“阿母只能送你到這了。”
跟著,蘇鳳璘喊了她一聲,“阿妹。”少年郎的嘴角本是揚著的,等寶嫣看過來,于靜默中他的笑容一點一點癟下去。
化作不甘、不舍。
“阿妹。”蘇鳳璘低聲道“一路保重。”
即使寶嫣沒想哭,因這一聲“保重”也紅了眼。
“阿兄。”她小聲應著,扶著她的婢女明顯感覺到寶嫣手顫了下,用力許多。
等再抬眸,寶嫣已然咽下哽咽,換了口氣。
她挺直了身子,挪到寬敞些的地方,在婢女的幫助中跪在地上,朝父母的方向行了一記大禮,“阿耶,阿母。兒走了。”
說罷,磕頭。叩拜。
再起身時,已面帶笑意,向前踏出一步。
“各位,珍重。”
嫁女嫁女,一家歡喜一家愁。
寶嫣乘上北地來的車馬,踏上前往清河的路途。
此次出行不僅獨她一個,實際上蘇家也有派出人馬,送親的隊伍中光家仆就有上百來人。
這些都是奉主家之令,拖家帶口隨寶嫣搬遷到北地的,此后也會在清河扎根發家。
同時蘇家的親屬也在其中。
寶嫣的長兄蘇賦安,以及兩位族中的叔伯為她保駕護航。
路上風雨兼程,緊趕慢趕,歷經一個多月,終于在長嬴來臨之前到達清河境內。
距離清河府晏氏的家宅還有六七十里路,由于連日來的奔波使人倦怠,為了不影響金麟府的形象。
叔伯們商議之后決定暫時在轄內的一個小郡休整一晚。
之后可慢慢趕路,一日之內就能抵達晏家。
就在前往驛站的途上,荒郊野外,除了他們,竟然還有一行人在快速奔波。
“讓開讓開。都讓開。”
一輛馬車從另一條路上駛來,兩邊的護衛為其開路,呵聲急促,仿佛有什么要事。
即便看到前方龐大的出行隊伍,也沒放在眼中。
車輪停下不動了,似是給后來者讓出一條通道。
出于好奇寶嫣在那輛馬車過來時,朝窗外看了一眼。
不知里面裝的什么人,門窗緊閉,給人一股玄乎又玄的神秘感。也不是多華貴的隊伍,但隨行的護衛蒙著半張臉眼神戒備,兇中帶煞,人人都騎一匹大馬。
衣著更是樸素,紀律森嚴,還有那打了鐵釘的馬蹄。
想想就知這支隊伍背后的勢力怕不一般。
不然,怎么會就連在自己地盤上的清河府兵都未曾阻攔,甚至還帶頭禮讓到一邊。
寶嫣觀察期間,蘇賦安還前來安撫關懷,“阿嫣沒受驚吧”
寶嫣搖頭,“大兄,那是什么人”
蘇賦安比她年長,很早就娶妻生子,閱歷開闊,他沒有瞞著“問了府兵,都不認識。但我瞧著,倒像是”
“什么”寶嫣以為自個兒聽錯了。
她附耳上去,蘇賦安有意壓低了嗓子,“我猜,不知是哪家私下豢養的死士。”
寶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