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得為下一代考慮。
一兒一女,可愛聰穎,天賦在這一代王族幼兒里面也算拔尖,早就被人注意到了,如果將來得不到足夠的資源支持,要么泯然于眾,要么因為不甘而痛苦,最壞的便是被人利用好像柳色那一脈被人驅使利用。
“我想,阿靈,我想。”
王妃微怔。
“我想讓我們的孩子像天都郡主那樣,當然,我說的不是像她那么出息,至少要讓他們撐得起那份天賦。”
忠卿王可不敢比肩天都,但就是那個意思。
東柯王妃是感動的,感動之后,她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溫柔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將來如何,盡你我父母之心,但不必苛求,一路鋪好未嘗不是一種溺愛,讓他們自己奮進也好,所謂缺失,我覺得至多是父母之愛,跟資源權力其實沒太大關系,你看我家孩子就不會。”
這么一說倒也是,一想到東柯兄妹互相扶持為家族經營且穩妥的樣子,忠卿王素來是贊賞的,甚至覺得這兩個小輩遠比大部分王族子弟要優秀從心性來說,東柯兄妹絕對翹楚。
若是他的孩子像他們,那也是極好極好的,他心中壓力驟失,可還是有些猶豫。
“那可是天都王叔都站位了,現在族內很不穩,因為都不明白他為什么那么明確我們都知道凰夜闌得到了天權王的支持,五大超級親王里面,凰夜闌自己占了天戾王一席位,雖然不穩,但也算半個了吧,天權王是五王之首,天都王支持江時鏡,棄血王素來不管事,現在就看天端王怎么選據我所知,他雖跟凰夜闌不和,卻也未必會選江時鏡。”
東柯王妃“不是未必,是一定不會選,因為對于他而言,礙于當年跟天戾王的仇怨,兩脈不和已久,誰成為下一個天戾王都會是敵人,但江時鏡顯然比凰夜闌更危險。”
忠卿王“為何這么說我倒覺得凰夜闌這人品格不如江時鏡后者雖好享樂,卻從不苛待他人,亦不作奸犯科,所為看似猖狂,卻都在法度內行事,不管是在五年前還是五年后都如此,反而比貪心且自私的凰夜闌好很多。”
東柯王妃“這些比較是下者所觀望的,因為怕受害其中,自然愿意上位者寬厚大氣一些,可對于天端王這樣的五親王之一的權者,他寧愿江時鏡跟凰夜闌一樣有明顯的性格缺陷,但她沒有,這個人的心性太完美,幾不被任何人影響,執行力很強,也擅長利用局勢,預判人心,這種人最為麻煩,就像是另一個天權王,所以他們不可能愿意讓江時鏡上位,反而會幫凰夜闌。”
忠卿王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清醒了,這么一算,江時鏡不是輸定了
那他更沒必要摻和了。
“那”
“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
東柯王妃“你猜天都王為何站位一是因為他不詳棄血王無子嗣,一身輕便,他得為天都郡主計長遠,因為他那一脈跟天權以及天端都不和,這是不可逆的風險。二是不管江時鏡輸不輸,他摻和了,就能大概率保她不死,哪怕天權王跟天端王以及凰夜闌聯手,也不可能強殺他庇護下的江時鏡因為江時鏡太聰明了,不可能像柳色那樣犯錯上套,不會露出法規之外的破綻,要殺她只能非法暗殺,那就等于給天都王遞刀子,足夠他利用此事強殺另一個大親王。只要她不死,以她的天賦打底,入學宮,入赤耀塔是必然的事,未來絕對超過凰夜闌,當一個人的力量強到一定程度,所有人都不愿意她繼承權位,當權位亦會如榮耀降于她身因為陛下從不苛待對帝國有用之人。”
“權在陛下手中,誰強,誰就贏。”
“一場高考算不得什么,在這兩姐弟的爭斗中,最簡單的結果就是只要江時鏡子活過一年,入赤耀樓,權力就歸屬于誰,一年后,凰夜闌必死無疑。”
所爭的還是時間。
這是聰明如東柯王妃截然不同于其他王族的破局看法。
她猜測凰夜闌也知道這點,所以急了,不顧一切利用當前人脈也要壓制她,先拖她一年,再在一年中勾結中央學宮內的其他天才去壓制她,阻她入赤耀樓。
但她還沒有說另一個原因,一個驅使她內心支持丈夫入局的想法。
她始終覺得帝王對索羅親王的優待就像是一個男人面對心愛女人無上限的放肆色衰愛馳,終有盡時。
天子未必無情,但情愛永遠淡于帝國大業。
而一個年少有為的強勢天子不會愿意讓天權王、天端王跟凰夜闌三王形成穩定的三角權力。
尤其是他優待多年的發小竟偏向這個小團伙。
這就是最大的隱患,像是一顆雷。
但這只是一種隱約的感覺,她不敢跟自己夫君說這種事,因為揣測帝王心性是大忌,還不如讓憨厚老實的夫君保持天性,對于帝王來說,這種族人反而是最好的,未來必有前途。
不過她也得確定這種猜測就猜索羅這次進王庭,若是帝王賜下對凰荊夜的好東西,但又對索羅有訓斥跟冷淡之意,就說明她的判斷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