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是可惜了。
誰不敢說可惜了
但蘇幕遮在恍然后就是感傷。
因為他是神魈族這樣的高等族群王子,知道很多以前的秘密,至少王族歷史里面記錄下了關于魔咒體的存在。
沈棲溪紅著眼喃喃問什么是魔咒體且不敢相信的時候,他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
“魔咒體,必死的。”
天生魂體,天選之子,老天賞一口飯吃,人生頂配。
這些羨慕嫉妒跟贊美一路相隨,隨二十多年的年輕歲月中如花似錦,若非同年代被某個人壓蓋了鋒芒跟風華,她本該是這個時代被濃墨重彩記住的天才。
但她總是低調沉默,一個人走過高中學府的寂靜路上,一個人外出力量,一個人往來繁華的貴族跟強者之間。
她像是會在天地下了一場血雨時,乘著傘走過街道去買糖炒栗子然后回到亂葬崗的不歸人。
沒人想過這樣低調沉默幾次操控尸群打逆風盤的絕代佳人就這么無聲無息沒了。
非多震撼人心的戰事,非多壯烈可歌的榮耀,她死于一種宿命。
就像是很多年前在她初初嶄露頭角的小地方,在福利院的門口有富貴人家攔住她要養她。
年少不及十歲的女孩站在斑駁墻頭的陰影下,靜靜看著大腹便便的富商,平靜一句。
“我活不了多久的。”
“小姑娘,你在開玩笑,有你體檢報告的,你的身體很健康,甚至資質疑似極高,怎么會活不了多久。”
她當時笑。
那是她唯一一次說這樣的話,后來就不再解釋了。
有些話看起來像玩笑,其實是真的。
不過,對于當時年少的她那時的想法,再參考她往后多活的十幾年,可能也算是玩笑了。
十幾年,她覺得好久了。
她堅持了十幾年。
帝王聽了,神色不起波瀾,但目光還是落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站在廣場,聽到了這個消息好像有些發怔,比起天都郡主的強烈反應,她只是沉默著,手指有意無意轉動著雕籠,指尖發白的好像要融化在雪里。
而后,她忽然捏爆了雕籠。
在破散的魂氣中,她轉身離開。
她素來沒有玩弄敵我的興趣。
只有自己脫出牢籠縱橫鄉野的期盼,鄉野,是故鄉之原野。
她沒想過有人會走在自己前面。
每次,都有人走在她前面。
一條路那么長,卻幽暗得讓她看不到光。
扶川回了赤耀塔的吊腳閣樓,洗澡洗頭換衣服,等她從浴室出來,她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只進了私人空間,準備把帝王的事跟江時鏡說。
但
扶川一眼看到了正在往天花板掛繩子的江時鏡。
她一驚頓足在那,平復了下心情才說“我還沒說事,你就準備上吊也不至于。”
當儲君而已,又不是上斷頭臺。
江時鏡穿著性感美顏的吊帶裙,踩著柱子調整繩子長度,面無表情道“不至于五王紅武士我都想著你以后得怎么走火入魔才能搞定,現在七王黑武士了,你這是沒把我的命當命啊。”
原來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