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閃過田文斌那天的神態,心中不免生出幾分警惕。
來到田家,田文斌的妻子不在,里屋只有田文斌一個人躺在床上。
見來人是沈城東,他清瘦的臉上多了一抹激動,但很快,那抹激動被他壓了下去。
沈城東走近他,說道“田叔,這是我媽讓我送來的。”
見他放下東西要走,田文斌連忙出聲,“東子,我能跟你說會兒話嗎”
男人微微蹙眉,但沒動。
“您還有別的事”
田文斌有些緊張,斟酌半天才開口,“我想問問,你是哪年出生的”
“1951年。”
聽到這個答案,他的手輕顫。
“那你后腰上是不是有顆紅痣”
沈城東變得目光犀利,冷聲問“你怎么知道”
見他真的有,田文斌眼含熱淚,“你能不能讓我看看那顆痣長什么樣”
這種無理的要求,沈城東直接拒絕了,心底的疑團越來越大。
怕嚇到他,田文斌努力壓下噴涌而出的情感,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逾越了。”
沈城東看著他,又問一次,“你怎么知道我后腰有痣”
他平常在家都穿衣服,就連夏天也要穿件跨欄背心,實在想不通,這人為什么會知道
想到在醫院,姜秋雨說的那些話,田文斌含糊其辭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他本來想病好后去趟旺水村的,但每每看見沈城東就忍不住接近,莫名的親切感讓他認定眼前這人就是他兒子
1951年出生,后腰有紅痣,最重要的是,他是被養父母撿到的。
這世界,哪來那么多巧合
沈城東不知道他的心思所想,一心只想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這個別人是誰麻煩您說清楚些。”
見他在這個話題上不依不饒,田文斌無奈,只能把姜秋雨的名字說出來。
是她
沈城東擰緊眉,眼底閃過戾色。
他想不通姜秋雨怎么會知道這么的事,但凡事跟她沾邊,絕沒好事。
“她為什么跟你說這些”
聽到這話,田文斌竟有些情怯。之前沒找到兒子時,他像發了瘋似的尋找。當下一切有跡可循,他卻不敢相認了。
他早已不是大學教授,而是個修鞋匠,妻子又是個瘋子,一家全是拖累。如今看見兒子過得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而且,他必須去趟旺水村調查清楚才行
想通這些后,田文斌恢復以往的平靜,“她隨口一提,我就記住了,只是好奇所以想看看。”
明知他在說謊,沈城東看在他有病在身并沒有戳穿,從田家出來,他去找了柳二。
另一邊,在民政局。
鐘放由鐘母攙扶著,和姜秋雨來辦理離婚手續。
最開始,姜秋雨是死活不同意的,但架不住天天有二流子騷擾她,無奈之下她只能答應。
這時候她才發現,斯文人狠起來和流氓沒什么區別,之前是鐘家太仁慈了。
想著豪門夢碎,姜秋雨哭得梨花帶雨,就連辦手續的工作人員看了都不忍心,“要不你們再考慮考慮”
怕兒子心軟,鐘母斬釘截鐵道“不用考慮,您抓緊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