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翡,“。”
臭傻逼,滾啊。
這會兒還不知道在異國他鄉有個能說話的人是多么難得的事的張思瑤端著咖啡桀桀笑“老板。”
“你、很、快、樂、吧”
也沒有很快樂,但還算得上快樂。
20年4月,張思瑤來到了老美,成為了陳翡的經紀人。
陳翡今年二十,雖然還很年輕,但也過了好些比賽的參賽年紀,就好比老美很有名的、旨在促進二十歲以下的天才藝術家在弦樂器演奏方面的卓越表現的斯塔伯格國際弦樂比賽。
19歲及以下、評委目前的學生禁止參賽。
這個比賽的含金量真的很高,往屆獲獎者好些都是世界盛名的音樂賽事的冠軍獲得者。
說不上遺憾,但真的有點惋惜。
越了解陳翡就越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天賦。
他的音樂路本可以像戚容那樣順暢。
就是不那么順暢也至少別有心理障礙。
張思瑤眼光高,很高,她挑的賽事都很知名的音樂賽事但有名就意味著難度,陳翡去打青少年級別的賽事還差不多。
去打青年賽就很難出頭。
這里的出頭是指奪冠。
他的火候一直就差點。
陳翡是不需要累積知名度才能得到資助或者交到名師的,既然拿不到很好的成績,那就真的很沒有必要到處跑著打比賽。
他需要的就是潛心學習,全力以赴地練習,但他拉琴卻總不能那么流暢。
以張思瑤的水平是很難聽出來陳翡的問題在哪里,但教陳翡的老師會說。
會很嚴厲地批評陳翡說他應該用心接受音樂。
說他應該真的去面對音樂。
在張思瑤看來陳翡對音樂能說得上熱愛,也真的夠努力了,日復一日地練琴,日復一日的學習,陳翡來老美將近兩年了,也就到處跑著拜訪各校的教授學者,都沒出去玩過。
但陳翡被罵的時候也沒有反駁,他插著兜,總沉默地聽著。
張思瑤其實很難想象這么狂、這么自戀的人被人劈頭蓋臉地罵竟然只是沉默著。
其實所有的事都不是突然出現的,兩年前,屠白鴻剛接觸陳翡的時候,就說了一句挺意味深長的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兩年了,終究還是很難過去。
或許這輩子都很難過去了。
陳翡本質不是個多壞,或者多糟糕的人,你很難說他沒有廉恥心,或者天生就是不要臉。事實上,他其實被他爸媽教得挺好。
他還小的時候,在文老師家里那會兒,林思凌一直吵著要陳翡當他弟弟的時候,他還是個挺可愛的孩子。
只是生活,也或者是他自己,終究沒有太善待他。
家里曾為他鬧得雞飛狗跳、文老師竟然因為不能繼續資助他內疚初中高中時期他做的許多不太能拿來說的事。
這都是他心里的障礙。
他每次拿起琴弓,其實都會掙扎。
每每練琴,他都會想起那些錢到底是怎么來的,又是怎么摧毀他的,經年累月,他無法避免地產生了恐懼。
平常不顯,關鍵時刻總會掉鏈子。
他沒辦法真的面對它、接受它。
他知道自己的問題,也清楚自己的問題是怎么來的,但就是沒辦法邁過去,一天兩天、十幾年,陳翡想,究竟有誰能一點都不被自己的過去影響的。
究竟是誰,一點都不痛恨過去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