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估摸了一下從這跑出去喊救命的可能性,得出結論,她體質一般,耐力爆發力不足,大概率跑不過后面的人,一跑起來對方指不定激動之下做什么事。
她打開手機,發了條報警短信,隨后開前置攝像頭,隱晦地觀察后面的人。
一頭黃毛,不算強壯,甚至不比她高多少,沒有殺氣。左手提著一個大塑料袋,右手是個麻袋,沒有手持利器。
看上去危險性不大。
裴宴卻沒有放松警惕,她決定裝作不知,按一定步速走到有人的地方喊救命,然后等警察來。
偉大光明的21世紀,有事交給警察叔叔,小老百姓不跟歹徒硬拼。
然而,事與愿違。
眼看馬上要走出小路,后面的人步伐猛然加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周圍的聲音消失。
裴宴心跳得飛快,卻異常冷靜。她判斷出難以逃跑,瞬間決定先發制人,把手中袋子往他眼前一丟,趁著黃興愣神一秒,右手抓住他的腦袋,往旁邊墻上狠狠一砸
練拳,練字,天天顛鍋,廚子的手勁可不小。黃興被砸得眼前發黑,雙手脫力,麻袋和塑料袋掉到一邊,裴宴成功抽出左手。
裴宴趁勢在他身跟安檢員一樣拍了一圈,沒摸到刀或者更離譜的東西。
但她生怕黃興還藏了什么秘密武器,她想把人打暈,但又生怕力氣控制不當造成防衛過當,可不打暈他緩過神就能再追上來。眼看他迷迷糊糊回神罵了句臟話,裴宴心中一緊,下意識從旁邊地上撿起一塊玻璃碎片
那一刻,裴宴腦子里是她穿回來前那次救駕。
刺客扮成宮女,袖口的冷鋒晃了她的眼。她似乎什么也沒想,又似乎想了很多。
建昭帝若駕崩了,那皇長子便可大搖大擺入宮。皇長子一個蠢貨傀儡,他若登基,大庸就完了。
太后皇帝百姓姬憑闌。
都要完蛋。
她的腦中混沌,眼前光斑絢爛。再回神時,只聽見周圍宮人的驚叫抽氣。她發覺自己跪在地上,四品女官服上是暗紅痕跡。刺客躺在地上,眼睛驚訝萬分地瞪大,嘴中“赫赫”地冒血泡,脖子上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她低頭,發現自己手里抓著塊割開口子的碎瓷片,刺客的血順著瓷片,留到她被割破的手心。
周圍的驚呼聲越來越大,還夾雜了小聲啜泣。
裴宴不耐地皺眉,好歹是御前的人,死了個刺客罷了,怎的這么不經事。
過了幾秒,她才發覺他們鬧騰的原因。
那把用來暗殺皇帝的刀,在她的腹部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她這才猛然想起,她方才撲上去時被刺客刺中,刺客拔出刀往昏迷的皇帝沖去。情急之下她摔碎茶碗,拿起一塊碎片,再次撲了上去。
瓷片落在地上。
“叮”
裴宴陷入回憶,渾身殺氣,但還留有一絲清醒,在碎玻璃接觸到黃興脖子前及時收手。
她瞇著眼打量黃興,對方被她嚇到渾身僵硬,似乎只是個普通小混混。裴宴冷靜地放下手,以防萬一,依舊沒有放開碎玻璃。
黃興雙眼驚惶瞪大,映照著面前面容姣好,卻渾身殺氣的年輕女人。
某一刻,他幾乎以為,她要用那塊碎玻璃隔開他的喉嚨。
黃興被裴宴拎著領口,嚇得腿腳發軟,渾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