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想進去尋找線索怕是不可能了。
解元真將寨樓的格局、四角的碉堡構造一一記下,帶著人繞行一周,四面護墻外約莫兩丈遠的距離,無一草木遮掩,始終沒找到方便進入的缺口。便借著臨近處的竹林怪石,掐了個法訣蹲守。
掌寨樓內隱隱有人聲傳出,裊娜軟語,一派山高水遠,滇南土皇的煙粉做派。
寨兵往返,
然而,始終未見得什么主事的人進出。
約莫守了一個時辰,解元真輕輕一動,幾根線香出現在他手中。
他手腕一抖,香頭無火自燃。
往沐氏掌寨樓望了一眼,計算了下角度,
解元真將線香插落在正對寨樓護墻東南罡的角度,然后手掌往香頭上一拂,三縷淡淡白煙不易察覺地升起,在竹影底下飄拂詭異的燃著。
解元真這采的是“燃香問卜”的法子。
要問的是“沐崇帕”這骨燒鎮掌寨是否在寨樓中。
若是一般情況,道家更常撒米用“安土地咒”,從米中查事。但此時,他們正好待在竹林底下,竹林屬陰屬冥,林下占卜,暗合冥中問路的讖緯。因此解元真才換了更嚴肅鄭重的燃香起數。
線香在林影下飄轉懸浮,片刻,往寨樓傾斜。
這意思是“沐崇帕”就在寨樓中。
領著同組行動的普通玩家悄悄退后,稍許,解元真在寸家幫歇腳的客棧找到了寸道興和寸易。
得了衛厄前頭給的黃金,寸家馬幫這次走山的普通馱貨雖然丟了,但馬鍋頭給下去的錢依舊不少。馬幫漢子有家室的出客棧,去鎮上給自家媳婦孩子買東西去了,打光棍則在客棧里給騾馬整理韁繩,磨鐵蹶子。
聽聞解元真的來意,寸道興答應得爽快。
半盞茶的功夫,寸道興、寸易連同兩個馬幫“伙計”再次找上掌寨樓。
寨兵認得寸道興這南來北往的第一大馬幫當家人,沒敢阻攔。
咚咚咚,幾聲砸門響。
沐掌寨的管事出來了。
“都說了我們家掌寨今兒不在寨里,你們怎么又來。”打署樓里出來的沐掌寨的管事四十歲出頭,一件靛青長裳兒,一雙黑頭鞋,鼻孔看人的臉白青青一張,透著股讓人不舒服的陰森跋扈勁。
顯然平時沒少在寨里作威作福。
“掌寨不在就不在,老子的貨老子想來還得看你們掌寨的”寸道興這會兒完全沒了對著玩家的好說話,冷笑一聲,喝,“老子押運的貨,老子心情好就要過來盯著。白天盯晚上盯,愛怎么盯著怎么盯。不成不成你把收押條開了來,我們寸家幫立刻就走。區區看門狗,也敢沖我們寸家幫叫囂,土司大人都愿意請我寸道興喝碗熱茶,你算什么玩意。”
管事的被寸道興夾槍帶棒一通直接的不給臉,青白的臉皮漲得通紅。
磨牙陰森盯著寸道興一會,一轉身,喝道“來人,給這兩位開廂門去。”
旁邊閃出兩名寨仆,全是青白白一張臉,啞然然悄無聲息的做派。
瞧得直播間直覺哪里不對,又說不出來,只是滲人得厲害。
寸道興、寸易先過去。
后頭兩位寸家幫的伙計就被掌寨管事攔了下來“你們兩個能進,伙計不能進。”
掌寨管事一攔,直播間的心頓時吊了起來。
被管事攔下來的兩個寸家幫伙計里,一人正是解元真。
解元真跟在寸道興左后側,被一攔,正和沐氏掌寨的管事正面對上,左右都是土司的寨兵。管事將人攔下后,挑眼看著“你這伙計,有些面生啊,不懂規矩,我們掌寨樓也是隨便能進的。”
直播間緊張起來,大氣不敢出。
寸道興卻是皮笑肉不笑,“寸家幫的都是兄弟,管事你的說我們兄弟是伙計,是誠心不給我臉是吧行。”寸道興驟然翻臉,“二小子,喊人過來,這趟走山,我們不走了讓兄弟們把東西扛了,拉回三猛還給土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