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厄的神色倒是依舊冷靜。
“旁人讓他帶印出來,他不敢。土司讓他帶令出來,他不敢也得敢。”
高鶴等人微微一怔,衛厄這話的意思,是要假借土司的命令,讓管事的帶掌寨令出來。可他們現在躲土司寨兵都來不及,怎么還敢太歲頭上動土,假借十五猛土司的名義騙印還是解元真最先反應過來“衛厄,你是說,土司怕沐崇帕泄露什么秘密,所以派寨兵過來,下狠手殺了他”
一語驚得茅塞開。
高鶴等人霍然轉醒,若是土司派人來殺的,那官署的管事對“沐崇帕”的死秘而不宣,那就完全說得通了土司要滅的口,管事的再火急火燎大呼小叫,不是誠心想讓自己變成第二張被滅的口嗎
既然是秘密滅的口,再秘密傳令,那也是說得通的。
雖然風險極高,可絕不是沒成功的可能。
“管事能遮掩掌寨死亡的消息,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管事身份低微,不可能知道得太多。以土司親兵的身份,多半能喝令他出來。”
“要是這人難以從司署帶走,那就剁了他的手指帶出來畫押。”
自愿簽的是收押條,剁了手指出來簽的也是收押條。
既然都是收條,那不管用的什么手段,都一樣。
衛厄語調平平,仿佛殺人、剁指,只是他曾經做過的億萬樁事中再尋常不過的一件,在偶然間,閃濺出骨子里的狠厲副本癲狂、扭曲,壓抑,而衛厄身上有一種氣質,同樣壓抑、冰冷、癲狂。
透出基調相同的血腥氣。
平時他病懨懶怠理人,并不怎么明顯,但一到關鍵時刻,卻會一晃折射出來。
他的思維與和平年代的玩家完全不同,完全不受任何法律慣性的束縛。
解元真他們還只是隱約有所感,寸道興他們這些亂世江湖行走的馬幫漢子卻從衛厄這尋常的話察覺到了一絲生死刃口特有的亡命感衛厄年紀輕輕,已然隱約有種做事對人對己都不留余地的氣質。
略微停了下,眾人仔細思考,發現衛厄這個辦法是真的可行。
“象群怕火,可以在清晨或晚上時分,以烈火驚開象群。”解元真道,隨即視線轉向了寸道興和寸易,顯出幾分遲疑,“只是”
高鶴、許英許瑩他們明了了解元真的未盡之意。
只是這一沖,寸氏馬幫算是徹底不能再滇南一帶混了。救人牲掩護人牲出十五猛,只要沒暴露,那就不算什么,但闖鎮寨,又殺寨兵那就是徹底跟十五猛土司撕破臉了。往后土司捉拿名單,少不得要加上他們一份
這是毀掉寸家馬幫一幫全部營生糊口的舉動,與撞上詭怪完全不同。
沒糧沒營生,經營努力好些代人的馬幫路線廢棄。
拖家帶口的,馬幫往后又該往何處維持生計
高鶴、許英許瑩等人略微遲疑地轉向寸道興和寸易。
衛厄已經側首看向他們“你們要是信得過,我保你們馬幫至少二十年生計無憂。”
“嘎吱嘎吱”
掌寨司署后院,一件藍幽幽的掌寨官袍吊在橫梁上,直挺挺微微晃動。司署四面護墻,垂著雙雙陳程曾經見過的僵直腳影。
死人睜眼,活尸砌墻,灰白的石頭箱子再次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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