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寨兵走了,才復又從寨樓底下翻了上來。
前后時間卡得非常急。
幾乎是唐秦剛剛進到寨樓底,寨樓一樓木門就被砰砰砰踹開了大概是因為黑阿婆的兒子曾經是“人牲”,又有過逃跑的前科,由此成了個第一個搜查的目標。好在寸道興、寸易同滇南寨兵打交道經驗豐富,很快將他們應付了過去。
然而,寨兵離開后,屋子內緊繃的氣氛猶自未減。
眼下核心一隊,實力最強的解元真、衛厄兩個人都帶了傷,玩家副本助力的寸家馬幫被“黑門貨”拖在此地不得走脫。山前山后,兩條生路被齊齊堵住,玩家也好,寸家馬幫也罷,全成了被困鍋中的螞蚱。
騷亂喧響中,天色暗沉,
骨婆樓三樓,廂房中,一點桐油亮子倏地燃起,照亮銀發青年冷戾起來的臉。
宋月眉一甩手,將點火的折子熄滅,
眾人怕引來寨兵注意,沒開窗,以衣罩窗,圍聚在豆大的桐油火光邊,每個人的臉色都被光暗晃動。
遠處,其他寨樓客棧被翻找搜查的聲音隱隱傳來,
核心一隊只能慶幸自己行動迅速,在寨兵封寨時,將壓制“山王咒印”的蠱材收集齊全了。否則再晚上半步,寨兵封鎮,客商不出,再想湊齊全材料,那就是癡人說夢。火光印照出各人不同的面色。
寸道興深吸一口氣,道“有古怪,那黃衣道指名要我們寸家幫押送這趟黑門貨,我就覺得有問題。如今到地沐崇帕卻死得蹊蹺,寨兵又突然封鎮,這些來得及太巧。里頭肯定有古怪。”
眾人點頭。
先是掌寨“沐崇帕”死而不宣,后是寨象封鎮,黑布蒙尸入鎮,空氣中充斥滿恐怖將至前的壓抑氣氛。是人都知道有問題,但目前的情況卻是人人都少了一根將事情串聯起來的線索。
誰也不知道將要發生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在等著自己。
只能感覺到那種從四面環來的恐怖氣息。
“要走。”解元真開口,斬釘截鐵,“盡快走。”
寸道興先是點點頭,隨后又眉頭緊鎖。
前封后堵,怎么走
“我們的咒印要是鎮壓了,應該能撐過三天吧,”陳程發言,“等三天后寨兵退去就可以走了”
“他們說封三天,你就信三天,你是煞筆啊。”唐秦毫不留情。
陳程被她罵得不敢還口寸家幫還好,如果不是有個“黑門貨”懸著,歇腳三天也沒什么,玩家卻是心里清楚,要是副本在一個地方待這么多天,那肯定是要出大問題的。尤其是眾人坐下后,衛厄將黑布蒙著的板子車拉進鎮子的,全是死人尸體的事情一說,這種悚然感就越發強烈了。
“寸鍋頭,你們馬幫那邊,沒有收押條真的不能走”解元真看向寸易父子。
寸道興先是搖頭,后是點頭。
“不是不能走,”他沉聲道,“真要舍了心,不去想什么禁忌不禁忌,走那肯定是能走的。但諸位身上有山主咒印。我怕兩者相合,會引來更大的禍患。灰白箱子里的東西,幾位也見過,真要讓它纏上,我們都得死。”
“那就弄一份收押條。”壓抑里,衛厄平平道。
他說得尋常,仿佛那東西是他要就要,他想就有。
眾人以詫異的視線看向他。
“掌寨身死,管事可暫管鎮寨,肯定知道掌寨官印在哪。司署有危險,將他誆出來,帶印蓋上一張就是。”
衛厄的話說得寸易、寸道興眼前一亮。但很快,寸道興又搖首“掌寨里的那黃管事我認識,人比耗子膽還小,就算沐崇帕死了,也不敢將掌寨印帶出來。”眾人剛升起的一點希望有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