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半濕著搭在肩頭。
他的唇瓣泛起微微的、受冷的青白。
衛厄漠然不在意,他對寒熱變化不是很敏感。會敏感晨寒夜寒的,是那些有人叮囑你要加衣穿衣的孩子,他年少克六親,要穿校服去學校,衛成和把家里的錢全砸吃喝嫖賭上了,他少時的校服只有一件,只能每天晚上洗了第二天再穿過去。做早操的時候,有多半時候衣服是潮。
可人要是沒死就能捱過去,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像街上的乞丐破布爛衫都能活過冬天。
繞過一塊嶙峋的山石,血線蜿蜒向上,衛厄剛要踩著黑石向上登,兀地里手腕忽然被抓住。他手中的護撒刀翻轉就要推出,但抓他手腕的詭神對他的熟悉比他還強。抓住他手腕的一剎,主神已經將鎖鏈召了出來。借由一人一神間的鎖鏈羈索,主神擋了下刀刃。
另一手于黑暗中,已經抓住了衛厄的左腕,無視那十二枚銀蝶刃的鋒芒,硬生生攥牢了他的腕骨。
青年凌厲的眼抬來,微白的唇在昏暗中醒目著。
祂一把將油鹽不進的青年推到崖石上,緊接著,重新覆上了那不是第一次碰過的唇瓣。
主神使用的滇苗阿郎成年后的皮囊被銀蝶刃割得掌心鮮血淋漓。祂卻像是察覺不到任何疼痛似的,反而被血激起了一絲入夜以來說不清的慍怒。強行扣著青年的下頜,將同樣微寒的唇瓣覆在一起,碾纏間如砂紙相磨般擦出炙熱的溫度來。衛厄的頭發沾著濕氣,詭神的皮囊卻沸著熱氣。
淡淡的白霧從衛厄的襯衫上蒸騰起。
他們不是第一次有過古怪而又血腥的接觸,但這一次,讓衛厄有種莫名的悚然。
他抬膝撞上詭神高大沉重的身體。
手腕間的十二枚銀蝶刃組合著向外旋轉一圈,跟鋸刃一樣,將詭神的掌心割出一片血肉翻卷,可見白骨的猙獰傷勢。
“你發什么瘋”
主神微微呼吸,松開了他的唇,只冷冷地看著他。
衛厄手腕筋絡暴起,呼吸不穩。
主神的手掌見了血,衛厄的唇上也見了血。
他襯衫上、頭發上的水都被蒸騰沒了,淡淡的熱霧罕見地將衛厄冷峻鋒銳的外殼,都蒸得水蒙蒙、熱融融了。青年原先蒼白的唇變得柔軟且紅。詭神以血肉模糊的手攥著衛厄的腕骨。
祂被供品的溫度激得欲望翻騰,卻被青年寒厲的聲音刺到,只舔著沾血的齒尖,俯首壓聲道“欠我的供奉,我拿回來而已。”
衛厄神情沉下,就在滇南副本獲得的特殊物品即將出現在衛厄手中的時候,越過詭神的肩頭,山間暈出晦暗的紅光。
那是一座亮著紅燈籠的碉堡角樓,樓城門血涔涔的幾個字
羅婺土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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