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塊漆黑的東西,邊沿呈現若隱若現的腐爛跡象。
“爨僰巴蛇的遺骨”
爨僰巴蛇曾是伏臥在滇南山群中臥山大蛇,蛇身龐然不下百里。足以輻射威震西南夷的群山。是個滇郡的詭怪都要避牠七分。啟動爨僰巴蛇的遺骨,能夠召喚出牠的虛影,以巴蛇的龐然,召喚出的虛影絕對會在此處山間引發出一場小型地震。
不清楚鬼騾帶那十幾個活人逃到哪里了,衛厄沒有貿然啟動蛇骨,
但腐爛蛇骨的氣息一出現,令那些比人類更熟悉巴蛇的血絲銅鎖立刻凝滯了一瞬,躲藏在土司牌位后的“眼睛”本能地流露出一絲畏懼的神色。
就在它們本能凝滯的時候,漫不經心步入神龕堂屋的主神閃電般抓住一尊黑鐵邪佛像,手骨一用力,邪佛像咔嚓碎裂。主神的手骨沒進鐵像,從佛像胸膛中不知抓出了什么,無聲無息地一攥,青黑的氣息一閃就消失在祂手中。
詭神的唇微不可覺地揚了下。
祂的身影鬼魅般一浮,就出現在第二尊黑鐵邪佛前。
青金石與紅瑪瑙的耳墜在黑暗中一晃,詭艷無比。
佛堂前側,沒等詭土司府反應過來爨僰巴蛇的氣息外強內虛,衛厄已經到了供桌前。他手一伸,握住了落在桌邊沿的那第七根銅鎮。
剛一握住,就感覺手腕直往下沉。
這青銅鎮看著不過一尺來長,一寸來寬,入手后卻沉得像有萬鈞之重。不僅如此,還有一股壓不住的兇寒往上冒。
衛厄咬著牙,要召出血鎖鏈協助,聽得背后一聲悶響。
剛剛從懸梁上掉下,被青銅鎖鏈絞碎成好幾截的尸體竟然自己“炸”開了血肉向兩側的神龕飛濺,地面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頭。
血肉一炸開,燭光詭火中,就照出尸骨脊柱上釘著的一排細釘。細釘光芒一閃,從血色中凝出了一道模糊的魂魄藍布衣、黑褲黑頭鞋,明清打扮。那魂魄殘影自動飄向了握住第七根青銅鎮的衛厄。
衛厄只覺肩膀一沉,
就看到一只青煙構成的灰白的手同自己一起,抓住了那根沉重的銅鎮。
原先重若萬鈞的青銅鎮終于抬起,
在一活人一殘魂的合力下,插落向供桌后的“眼睛”。
那只“眼睛”仿佛也知道最后這一根銅鎮落下,就是自己滅頂的時候,
“眼睛”生滿青苔腐蘚的“瞳仁”咕嚕咕嚕轉動,然后從瞳仁中暴然伸出一只泥土形成的手,手上布滿無數小小的、被裹在泥中的冤魂,嘶鳴慘叫地抓向衛厄的手臂。要將他的手肘連同胳膊一起活生生撕下來。
攜裹無數被吞噬的亡魂的手抓來時,
衛厄的衣袖輕輕拂動,銹紅鎖鏈閃掠得比泥土形成的手更快,
瞬間,就纏繞住了泥土的手腕,扯著它往下折。
而與柳家殘魂合力握住的青銅鎮在這一刻,落向“眼睛”的正上方。
銅鎮落向“眼睛”的時候,協力封印的灰白殘魂“噗”的一聲輕響,化作一縷白煙,直投向四枚銅鎮構成的奇怪陣法這最后一道從血肉尸骨中出來的殘魂,竟是一句話也沒說,在數百年后出現后,就自行融進了銅鎮,鎮向了復蘇的詭怪。
又或者說,
尸首釘了那么一排的銅釘,就是知道自己鎮詭失敗,拼死留下一縷殘魂。
只等來朝有人來此收拾殘局時,全力祛拔詭怪。
殘魂炸開,化作白煙沒入銅鎮,所有銅鎮同時爆發出強烈的光芒。衛厄仍然握著那最后一枚銅鎮,觸手滾燙猶如熱血。在強光中,他看見銅鎮表面有密密麻麻的箓字旋轉而過系統界面,兩枚一地庇福的標志輕微地閃了閃。
銅鎮表面一縷流光掠出,在青銅成陣的同時,沒入衛厄的瞳孔。
沒有任何面板提示,也沒有任何機械音。
但就在流光沒入瞳孔的一刻,衛厄的意識中陡然多出了一些東西。那是一部殘缺的“字典”,盡管沒有任何聲音,但衛厄莫名知道了它的名字
天詭字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