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萬家老爺背后的長生門人,實力就要遜色多了。
老牛灣邊,衛厄在“探魂索渡”中,只是借李翠花的記憶,看了“大真師”一眼,后者立馬有所察覺。而控制“耳蟲”的這人,還敢驅使著耳蟲大搖大擺進到他房間,明顯連耳蟲子蟲沒能成功寄宿到他耳蝸里都沒發現。
衛厄一領暗紋黑長褂,倚靠著太師椅坐著,十足的舊時公子哥模樣。
手肘閑散的搭在扶手上,紅瑪瑙和青金石的耳墜珠子,在蠟燭火光中閃動著濃艷的色彩。
一只耳蟲彈游著,彈到了衛厄面前。
衛厄借機觀察起這東西的樣子。
耳蟲手掌來長,彎彎細細,探頭探腦,跟線條擰成的一樣。頂端是圓形的開口,像一個吸盤,里頭有細小的牙狀物。再往里頭,跟吸管似的是中空的,分布著一圈一圈讓人惡心的紫色螺旋紋。
眼下,耳蟲大搖大擺湊到衛厄近前,
耳蟲蟲體弓起,開口一張一合,仿佛在收集“魏少”房間里的一切聲音。
直播間在這時顯示出了模糊的“耳蟲”輪廓,
起初不明白衛厄在看什么的觀眾,瞬間都有些想吐了
臥槽什么變態,在我衛神的房間里放了這么多的蟲子
還湊到衛神臉上聽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等等,直播間的旁邊顯示了這東西的信息耳蟲,子體會鉆進活人的耳朵里竊聽。槽,怪不得衛神進萬家堡后,一句話都沒隔壁二隊的羅瀾舟說過,原來這萬家的地盤上都是這種鬼東西
yue,雞皮疙瘩起來了
直播間被耳蟲斑斕眩暈的色彩,細長鉆活人耳的特性惡心得不輕,
燕塘春上房里,
端詳了耳蟲一會,在耳蟲再次往前靠的時候,衛厄捏了捏耳垂上的紅瑪瑙和青金石,忽然微微扯了扯唇角。
萬家大宅,宅院深處的一個密室。
披著暗紅袈裟的癩頭和尚盤腿端坐在一個木圓盤中,面前擺著二碗水,再往前則是一個大銀斗。癩頭和尚閉著眼,雙手合十,口中不知念念有詞,然后“哇呔”一聲,往銀斗里吐出一條肉紅色,布滿疙瘩的蟲子。
那是耳蟲母蟲。
母蟲一落到銀斗上,暗紅疙瘩的蟲身就輕微地顫動起來,
母蟲張著子蟲蟲口,似乎發出一道道人耳分辨不清的聲波,
緊接著,擺在癩頭和尚身前的二碗水水面泛起一層層漣漪,漣漪越擴越大,稍微有些模糊的聲音從里頭傳了出來。
起初是上百道的雜音,
癩頭和尚抓起一把香灰,往水面一灑,
香灰浮在水面,大部分往碗底沉,小部分漂浮在水面。
沉下去的線香香灰就像是將碗里傳出的雜音給過濾了一遍似的,最終整個萬家堡其他地方的雜音都被濾掉,只剩下一些有用的聲音
子蟲傳音范圍似乎被框定到了燕塘春里頭,
管事呵斥伙計聲、一些人畏懼、贊頌“魏少”的聲音、馬廊里的草料聲相繼著傳出,
燕塘春酒樓掌柜,在自己房間里哼著晉北小調。哎呦哎呦的,對今兒狠狠在萬家出了口惡氣得意不已。時不時停下來,自言自語地暢想兩句,之后搭上徽商魏少的線,能搶掉萬家樓多少生意。
掌柜的在自己房間里,拿這算盤,噼里啪啦打著,明明還是沒有影兒的事,
硬是算得有鼻子有眼的。
連來年盤下萬家樓改成燕塘春的分號,狠狠打萬家一個臉后,要賣什么菜色都想好了。
燕塘春掌柜的將債一筆一筆算得精明無比,
萬家老爺站在癩頭和尚身后,越聽臉色越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