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走到了許建銘面前,用腦袋輕輕蹭著他的腿側,嗷嗚的叫聲明顯有些哽咽。
許建銘揉了揉黑狼的腦
袋,嘴唇動了好幾次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你們也在想念那只小金毛吧。”
其實這樣也好,安安是曬著太陽在睡夢中離開的,沒有任何痛苦。
他們都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安安離開這件事中走出來,功恩和黑狼之前藏肉干的習慣到現在也沒改,只不過變成了叼著肉干去樓下埋葬安安的地方,小心翼翼刨出來一個小坑,把肉干埋進去再蓋好。
安安能不能吃到不知道,但是在智商非常有限的小動物身上,這就是給安安了。
每次許建銘看見黑狼喜歡趴在安安曾經最喜歡的狗窩上睡覺,心頭都是驟然間一酸。
黑狼也老了
他只想著黑狼受過那么多傷,十多歲的老犬,生怕黑狼會離開自己。
卻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先離開的會是那只活潑好動的小金毛。
過去了二個月后,鄭忠均給許建銘打了個電話。
“兄弟啊,我好不容易休個假,你最近有空嗎我帶大平過來看看安安啊,他退休之后沒什么事情干,天天就擱家里拆家呢,你讓安安好好教教他。”
許建銘能從電話里聽見那邊大平的興奮汪汪聲,似乎是在期待他們接下來能見面。
那頭的鄭忠均等了很長時間,也沒聽見許建銘的回答,還以為他是最近這段時間不方便。
為了避免他為難,就主動找補道
“沒事的,如果最近不太方便的話,等過段時間我再帶大平過來。”
“聽說你們那個城市能看見雪,大平還沒見過雪呢。”
許建銘深呼吸一口氣,才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
“很抱歉安安他已經去汪星了,幾個月之前的事情,我一直不知道應該怎么跟你說。”
“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盡量瞞著大平吧,功恩因為這件事一個多星期都沒吃飯,到后面被帶到醫院里輸液的。”
那頭的鄭忠均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得震驚無比,好半天才應了一聲匆匆掛斷。
許建銘一直都被這種低沉的情緒縈繞,可如果說難受到痛徹心扉那也沒有。
安安離開的實在是太過于突然了,突然到他甚至沒有任何真實感,時常會懷疑這是自己做的一場不太美好的夢境。
或許等他夢醒后,還能看見那只小金毛在朝著他搖尾巴。
又過去了半年時間,黑狼也離開了。
在警犬里面黑狼算是非常難得的長壽犬,就算許建銘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醫院里,有最好的醫生幫忙查看情況,也照樣沒辦法挽留住他的生命。
黑狼太老了,老到再好的醫學技術也挽回不了他的生命。
當許建銘看見黑狼躺在手術臺上疼的身體微微顫抖時,顫抖著手在安樂死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初黑狼是他親自選擇的搭檔,簽字領取分配給自己的犬。
那時候的許建銘很開心,就連字跡都忍不住泄露了幾分愉悅
心情。
而這一次,他的字跡難得潦草,不知道寫過多少遍的名字,在這一刻仿佛變得格外艱難。
許建銘把黑狼抱在自己懷里,盯著他懷里那個小小的金毛玩偶,眼淚滴在黑狼的身上。
“黑狼啊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