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能夠去產屋敷家照顧身體不好的少爺,沙溺立馬同意了。
身體不好,意味著,大概率活不長。
大夫們都說,產屋敷家的無慘少爺,活不了多久。
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在這期間,她不用風餐露宿,不用每天去山上摘果子,不用考慮野獸,不用為了生計發愁。并且能夠好好存下錢,未來可以做很多事。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有因就有果。
沙溺不是真正的五歲小朋友,不會因為對方幾句話就輕信。
因為這是她算計得來的。
鎮子上,產屋敷家很有名。
產屋敷家的小少爺,也很有名。
一個月以來,小少爺已經趕走了不下五個照顧他的人,哪怕產屋敷家待遇再好,將他們當成真正的鄰居,朋友或者親人,可因為無慘小少爺的性格,最近幾天都沒人想要去試一試。
沙溺想要這份工作,于是特地打聽到產屋敷夫人會經過的地方,每天很早摘完果子就來這附近。
第三天的時候,她見到產屋敷夫人。
但產屋敷夫人沒有立刻叫她去,而是在第二天買了果子后,問她愿不愿意。
她拎著臟兮兮的裙子,臉上笑容卻璀璨的像太陽一樣。
愿意。
小少爺今年八歲。
但因為自幼生病,和她五歲看起來沒多大差別。
沙溺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
和她很像的一點。
他們都想好好活下去。
在這個,也許不算完美的世界中,活下去。
“是嗎。”
八歲的無慘,已經很能忍耐身體上熟悉的疼痛,他笑的很可怕,陰森森的,帶著寒意。
“那么你跟我姓吧。”
“就叫產屋敷沙溺。”
沙溺嗯了聲,姓什么都好,反正她也記不清前世自己姓什么,也許她沒有姓,也許她就姓沙
她依舊眉眼彎彎,臉頰兩個深深的酒窩,笑起來的時候,酒窩兒仿佛盛了酒,可愛的要命。
無慘很顯然不能欣賞這份可愛,他疼的快忍不下去了,視線幾近模糊,揮揮手讓母親和她離開。
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的他。
沙溺沒走,被產屋敷夫人留下來。
她在路上就告訴沙溺,一定要照顧好大少爺,不管大少爺說什么做什么都不要離開他身邊。
因為鎮子上已經沒有一個合適又愿意過來貼身伺候無慘的了。
而無慘身邊離不開人。
做得好的話,會給她多發些工錢。
沙溺想存些錢,她有著未雨綢繆的心態。
小院里只剩他們。
沙溺用不怎么干凈的手握上無慘冰冷的手。
好涼。
握上的一剎那,沙溺感受到無慘手心的涼意。
她想,他體弱多病,明明夏天,穿的那么多,看起來那么冷,手如此涼。行動不便,比自己還要可憐。
她實在太大膽了。
無慘沒想到一個新來的鄰居有膽子碰他,僅憑這個他就能讓她死。想要甩開,但沒想到小姑娘力氣這么大。
他一下就怒了,甚至身體上的疼痛都讓他暫且忘卻。
怎么誰都能來欺負一下他很無力是嗎。
“很疼嗎,無慘。”
無慘微愣。
他冷笑一聲,“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嗎”
“嗯少爺,很疼嗎請問我能為您做什么嗎”沙溺換了個稱呼。
她笑起來就像她背后的太陽一樣。
璀璨又刺眼。
女孩小小的手傳來屬于這個年紀活潑的溫度。
無慘忽然覺得沙溺身后的太陽,都那么刺眼,刺的他眼睛酸疼,他瞬間抽回手。
被沙溺碰到的地方似乎有點燙,傳來的陣陣疼痛讓他表情變得痛苦,他快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破壞什么,比如純凈美好的人兒,隨手指向一旁,“去熬藥。”
“好。”
沙溺隨著無慘指方向看去,沒有立刻動身去。
小少年看起來著實痛苦,沙溺看著都覺得揪心,她從懷里拿出最后一顆果子,擦了擦,遞過去,“無慘、少爺,吃嘛這是最甜的一顆,您很痛苦,吃點甜的稍微緩一下吧。”
“你覺得這種東西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