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安慰也是好的喔。”
沙溺說著,拿果子晃了晃,“吃吧,無慘少爺。”
無慘緊蹙著眉頭,伸出手心,沙溺將果子放上去,就看他將果子扔出去扔了老遠。
沙溺無奈,“那么無慘少爺,您等一下,我這就去熬藥。”
她不會跟小孩子計較,何況是一個生著如此痛苦病癥的小孩子。
沙溺去將草藥弄好放進鍋里,生火開始熬,縱使沒做過,但她仿佛天生就會很多技能,熬藥也是,無慘剛開始還想口頭指導一下,卻看她動作熟練,比醫生身邊的小藥童還要伶俐。
一直注意沙溺動作的無慘后知后覺,因為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他幾乎忘記自己還那么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孩已然走到身邊,笑容燦爛,將被他丟到的果子再次放進他手心。
“是干凈的,無慘少爺。”
無慘再次丟掉。
這回滾的更遠,然而女孩一點都不生氣,臉頰的酒窩更深一些。
“無慘少爺,您還挺有力氣的。”看不出來,用了全身力氣在扔這顆果子呀。
“你話真多。”
“無慘少爺身邊都沒有人,我陪無慘少爺說說話呀。”
“我要你別說,這是命令。”
女孩眨巴眨巴眼,表示知道了。
隨后氣氛陷入安靜,無邊的靜謐,仿佛連嘰嘰喳喳的鳥兒都不叫了。
小少年眼神詫異了些,不太明白。
她就、真的不再說話了嗎
無慘拉不下來臉讓沙溺說話,冷著臉哼了一聲。
剛好一些的身體,又傳來陣陣疼痛。
真疼啊。
為什么他就不是個健康的人呢為什么他從一出生就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疼痛為什么他和一般人不一樣
好恨啊。
平等的,痛恨著每一個健康的孩子。
包括眼前的女孩。
沙溺便看眼前坐在輪椅上的小少年眼尾漸漸變紅,眼白上暈染著一個個紅血絲,看上去極其可怕,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孩子能夠露出的表情。
她想摸摸小孩的臉讓他不要這么難受,這么做當然不會有改變,只是會給一些心理安慰吧。
指尖沒碰到無慘的臉,便被他一把抓過去,下一秒沙溺疼的立馬眼睛通紅。
無慘抓著她的手,咬在她手腕上。
咬住便沒松口,并且越來越用力,沙溺疼的頭皮發麻,忍著沒哭,也忍著沒將手抽回來。
這讓無慘很是驚訝。
余光往上,女孩臉上仿佛多了些委屈,那是疼出來的,卻沒有對他的害怕恐懼,也沒有異樣的目光,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忍著這份痛苦沒有將手抽回去。
轉移了疼痛的注意力,他感覺好點,才放開沙溺。
心里仿佛有羽毛撓了一下,他聽到沙溺略帶哭腔著問“你還疼嗎會好點嗎”
已經連“無慘少爺”都不想喊了,果然是生氣的。
他這么做,誰都會生氣,不是嗎。
可她大概是沒有的。
因為她的眼神依舊那么澄澈,不含雜質,她將手縮回袖子里。
無慘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不該因為這么疼就咬她。
但他不可能道歉。
“藥。”
“您好點就好。”
沙溺有點委屈。
看起來這么弱,咬人可真疼呀。
她看眼藥,火正好,繼續熬吧。
再次將果子撿回來,這次沙溺沒有擦,也不準備給他了。
“果子。”
“啊”
“拿過來。”
沙溺只好遞給他,在她眼中將果子放進嘴里。
“”我還沒擦干凈啊少爺。
甜甜的汁水充斥口腔。
他看著女孩。
真甜啊。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