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中安靜,秋玲回了殿內伺候,只剩下云姒一人。
小融子見她久不回來,擔憂地尋過來“姐姐,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小融子低頭看向姐姐手中拿著的錦盒,心底的疑惑一個跟著一個往上冒,誰知,他話音剛落下,眼前人驀然掉了一串淚珠,小融子整個人都呆滯在原地。
他和姐姐相識許久,將近一年光景。
小融子從未見姐姐哭過,中省殿是多好的地方,劉公公偏心姐姐,什么東西都是姐姐頭一份,她常年都是黛眉含笑,仿佛沒什么在意的事。
云姒驟然偏頭,她深呼吸一口氣,擦拭掉臉上的淚痕,她沒說話,卻讓人心底不斷溢出難過心疼。
小融子徹底慌了“姐姐你說話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許久,云姒才堪堪咬聲
“我后悔了。”
小融子不解地看向她,云姒沒看他,扭頭朝閑庭看去,她擦掉不斷涌出的淚珠,聲音中透著些許哽咽卻一點點放緩,不想讓人聽出情緒,她說
“你說得對,本就不是忠心要做奴才,她也不該是我的主子。”
她袖中的指尖直直掐在肉中,刺疼傳來,讓她忍住心底不斷翻涌的嫌惡。
在聽見秋玲的話后,她對盧才人的厭恨一剎間達到了頂峰。
她絕不會讓自己再落入三年前的處境
云姒一雙杏眸中全是冷意,既然盧才人想賣她求榮,她和盧才人也再無話好說。
理智回攏,云姒發現自己格外冷靜,她看向小融子,將事情簡短地言兩句說完,小融子倏地陰冷下臉,他低咬聲
“她怎么敢”
常德義是什么人
被他看上且弄去的宮女,有幾個人活了下來即使活下來了,也免不了受一番皮肉之苦。
只是宮人的命不值錢,常德義做事又隱晦,沒人想因為幾個宮人的命冒著風險得罪他,才沒叫他暴露出來。
再恨也得先解決眼前人,小融子皺眉“姐姐,如今該怎么辦”
不過如何,盧才人都是主子,姐姐不可能明擺著對盧才人的命令陽奉陰違。
云姒垂著視線,冷聲
“楊婕妤向來睚眥必報,盧才人有孕時得罪她得罪得那么狠,她不可能忘記這件事。”
現在騰不出手來“照顧”盧才人,不過是有蘇貴嬪在前,吸引了楊婕妤的全部注意罷了。
許久,云姒說“我記得小路子在長樂殿伺候。”
小融子點頭,隨即皺眉
“但姐姐,小路子在中省殿時,我們和小路子并無交集。”
小路子會肯幫她們做事嗎
云姒搖頭“不需要他幫我們,你只要尋幾個相熟的人,把盧才人懷疑是楊婕妤指使劉御女害她小產的消息傳到小路子耳中即可,人都想往高處走,他在長樂殿這么久都沒有出頭,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小融子遲疑,他想說,楊婕妤未必和這件事有關。
但很快,小融子意識到,楊婕妤和盧才人小產一事是否有關根本不重要,只要讓楊婕妤想起盧才人,且知道盧才人心底對她懷有恨意就足夠了。
楊婕妤會不會容忍宮中有這樣的人存在看楊婕妤往日作風也都知道答案。
此外,小融子唯一的顧慮就是
“會不會來不及”
盧才人給姐姐的時間是明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