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嬪冷淡扯唇,不置可否。
容昭儀懶得聽她們口角爭執,她慵懶地倚在位置上,語氣輕慢中透著點諷刺“許是又病了。”
楊寶林前兩日都是以不舒服做借口不來請安,但敬事房那邊卻是一直沒遞消息過去,綠頭牌至今還掛在敬事房中。
明眼人都知道,這所謂的不舒服只是借口,根本就是借此宣泄對皇后娘娘那日處理結果的不滿。
而且,她還抱著皇上會去看望她的希望,只要皇上去了長樂殿,她如今的艱難處境就會立即迎刃而解。
但可惜,中省殿去長樂殿搬東西一事至今都過去了三四日,皇上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仿佛坐實了楊寶林失寵的事實,加上皇后娘娘也不曾替她做主,長樂殿現下的處境可謂是十分艱難。
被宮人敷衍無視也就罷了,馬上就是十五,到了宮人和主子領月俸的時候,那日楊寶林刁難中省殿的人,誰知中省殿會不會回報一番
也就只有楊寶林還認不清事實,覺得她還是曾經那個楊婕妤,居然還敢和皇后娘娘置氣。
皇后娘娘顯然也能想到這一點,她不惱不怒,只是順著容昭儀的話道
“想必是如此。”
她扭頭吩咐百枝“等請安散后,去敬事房把楊寶林的綠頭牌撤下來,免得侍寢會過了病氣給皇上,再去太醫院替她請位太醫,病了只窩在殿內,也不知請太醫,盧嬪都去了,難道她還怕有人會閑言碎語不成。”
皇后娘娘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甚至還皺眉仿佛帶了點擔憂和無奈。
但話中意思卻是讓一眾妃嬪險些笑出聲來,那次楊寶林中毒,在皇上面前說什么怕有人會背后說三道四,才不肯請太醫。
誰都知道,那是楊寶林故意說給皇上聽,好讓皇上知道盧嬪平日中對她是如何不敬。
只不過這句話現在聽來,卻是莫名地諷刺,也不知楊寶林聽來,會不會覺得臊得慌
豈止是臊得慌,楊寶林險些又摔了一套杯盞,是雅玲跪地,抱著她的腿哭求道
“主子冷靜啊”
現在長樂殿不復從前光景,這一套套的杯盞碎了就是碎了,中省殿那邊可不會給長樂殿添補,不僅如此,這件事如果傳到皇后耳中,皇后心中會如何想
短短一段時間,雅玲都仿佛憔悴了許多,再不見往日的得意和張揚。
楊寶林怔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兩行清淚驀然掉下來,她哽咽道
“欺人太甚她們都欺人太甚”
雅玲落淚,說不出話來。
長樂殿中哭成一團,許久,雅玲說“主子,您不能再任性了,請主子去向娘娘請罪吧,如果敬事房的綠頭牌一直不掛上去,主子談何重新獲寵啊”
楊寶林眼淚不斷地掉,她從未受過這般屈辱,但她不得不承認雅玲說得對。
她已經沒有資格和皇后作對了。
不知過了多久,楊寶林閉著眼,啞著嗓子艱難道
“我知道了。”
楊寶林說去請罪,她也未曾磨蹭,立即帶著雅玲去了坤寧宮。
云姒得了消息,都是傍晚時分了,彼時,她正隨著圣駕回到養心殿,聽見秋媛和秋寒等人在討論這個話題。
她問秋媛
“發生什么了”
見到她,四周宮人有點不自在,畢竟在這些宮人看來,云姒和她們不一樣,秋媛看了她一眼,沒將她排擠在外,將事情重說了一遍
“楊寶林一去坤寧宮,就跪下哭著說最近身體不爽利,本來今日好得差不多,準備明日就去請安,請皇后娘娘將她的綠頭牌掛回去。”